心中焦急万分,又实在是无法可施,只得唉声叹气连连,耳边突传来一娇咤声道:“你这傻子,身子扭来扭去作甚?别乱动!”凌云霄听得分明真切,不是阿侬的声音还会有谁?
一听到阿侬之声,凌云霄心头突突突地狂跳起来,想循声望去,可到处一片黑暗,哪有阿侬的身影?只是鼻中香气却闻得真真切切的,着急起来,口中连唤道:“阿侬?阿侬姑娘?你,你在哪?我怎么瞧不到你?唉!我这魂魄不太听话,你可要跟着上来啊!跟紧了,莫跟丢了,咱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
耳边又传来阿侬的话声道:“你胡说些什么?一路来尽听你在我耳边叽哩咕啦的乱嚼舌头,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乱说一气,我就把你扔在这山野之中,待会那些小鬼出来后,把你喂了它们。”
听到阿侬这话,凌云霄心头猛地激灵一下,神智稍微有些清醒过来,暗道:“难道我没死么?可没有道理啊?如果没死,我怎么浑身上下没点丝毫力气,一丝感觉都没有?对了,一定是阿侬的魂魄再与我说话,方才她一定一直跟随在我身旁,所以,我才一直闻到她那股好闻之极的气息,呵呵!都变成魂魄了,香气还是不散的,还是那么好闻!”
当下语气歉疚道:“阿侬姑娘,实在抱歉得很,未能护你周全,害你陪我一块枉死,你,你不怪我吧?”有气无力,就似梦中呓语一般,也不知阿侬能不能听到?
阿侬声音又起,似是没好气接道:“谁陪你一块死了?我活得好好的,干吗要陪你一起死?”停了一停继道:“你这人当真好是奇怪,冲坏了大片的草咒毒阵,竟还能活到现在,若换是旁人,早死上百次都不够。”
凌云霄一时回不过神来,心头有些发愣道:“啊?我难道真的还没死?“正半信半疑中,便觉身子停了下来,又好像重新躺回地上,还没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右手拇指指头传来一阵刺痛,好似被什么物体咬上了一口,疼痛难忍,不由“啊!”的喊出声来,猛地睁开了双眼。
视线由模模糊糊渐渐恢复到清晰,只见阿侬手举着火筒子一脸关切得正盯着他看,凌云霄双目与她对视,心头又跳了一下,不看再瞧她,眼睛转往别处,口中喃喃道:“我能看见东西了?这是在哪?要到奈何桥了么?还是……?”只觉得右手越来越疼,初时还只是手掌范围,继而慢慢延伸到手臂之上,实在疼痛得要命,忍不住皱眉轻轻呻吟了一声。不过疼痛之下,倒觉得全身的麻木之感有所消退,渐渐有了些知觉。
阿侬啐了他一口,道:“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嘴里胡说八道,要死要活的,也不知道害臊?”说到这里,话声略微一滞,想到方才凌云霄毫无知觉下所说之话,面上一红,所幸火光微弱,再加凌云霄眼望他处,倒也没注意到。
凌云霄勉力甩了甩右手臂,有些惊疑道:“我的手好疼,也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是不是草中毒蛇毒虫之类的?”
阿侬掩嘴吃吃笑了出来,也不答话,凌云霄瞧她样子,更是如坠雾中,糊涂至极,心中隐隐觉得一定是她弄的手脚,但又不敢过问。
阿侬笑够,定下神来,极力忍住笑意道:“我让我的蚕儿咬了你一口。”
凌云霄不解道:“蚕儿?”想了一阵,突地惊道:“啊!你拿金蚕幼虫咬了我?”
阿侬点点头道:“正是!”
凌云霄苦着脸道:“为何?那可是要命的玩意啊!”
阿侬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啊?你身中草咒之毒,中毒极深,只不过是你意志坚强,能勉强熬到现在,但时辰一长,你终归支持不住的,再加上子时要到了,那些鬼仔就要出来,你再如此浑浑噩噩,也不是办法。我思来想去,金蚕蛊毒,也是天下万毒之尊,和草咒之毒一样,都是无药可解之物,何不试试以毒攻毒的办法,所以,就让它给你咬上一口。”
凌云霄心头苦笑,摇头叹道:“你这姑娘,鲁莽得紧。这草咒之毒是咒毒,这金蚕之毒是虫毒,两者本质差别大了去了,不可同一而言,你如此作为,那可害死我了。”
二十四
阿侬笑道:“我如何不知此中道理?只是情势紧急,我又实在无法了,就冒险试上一试,你瞧,你现在死了么?还不是又清醒过来了?说明还真试对了。”
凌云霄心下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道:“两种毒性不同,怎么说都不能叫以毒攻毒,现在我还不知道体内是何种情况呢?万一有了偏差,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阿侬怒道:“你怕甚?万一真有了什么偏差害你死了,我陪你一块死就是,你不是很乐意的么?”说到这面上又是一红,继续道:“再说,你现在还没死,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逃过鬼仔的那关再说。”
凌云霄一听“鬼仔”二字,脑子又醒了几分,立马想翻身站立起来,可惜神智是清醒了,身子仍是软弱无力,要想行动如常,也不知道还要待上多少时辰?
凌云霄转头往上瞧了瞧,对阿侬有些疑惑问道:“方才是你背着我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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