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随着虫夫人一路往下是一路心惊,脚下踩着毒虫尸身,咔咔稀烂有声,恶心之至。行了一会,已到尽头,又是一条长长看不见尾的宽大甬道,只是此条甬道与上一条有些不同,上边那条甬道空无一物,而此条甬道却是遍地满处结满蛛茧网丝,就似一个蜘蛛老窝。
阳有仪瞧得暗暗咂舌不已,道:“敢情我们是进了蜘蛛窝了。”
虫夫人脚步不停,往前行去,边走边低声嘱咐道:“但凡大窝毒虫汇集一处,必有一王,老身也不清楚此类变异物种是否也有此特性,若是也与一般毒物习性相近,这窝蛛虫也必有一王,此时也不知藏在何处?大伙儿可得睁大眼睛瞧清楚些,小心应对,半点也马虎不得。”
阳有仪惊道:“蛛王?那寻常毒物的虫王又是何样子面目的?”
虫夫人道:“野外寻常毒物,大多过着为独栖生活,很少有成群结队共处一窝的,所以这虫王甚是少见。只有像我们苗家人为大批种养的毒虫,才会出现虫王,这虫王就是制成毒蛊的极好材料,当然,这些虫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品种,平日也是难得一见的。”
阳有仪继续问道:“那前辈可以描述下它们的习性么?”
虫夫人笑道:“现在三言两语间也说不清楚,简单来说,虫王的形成,就是将毒虫们放到一块,相互撕咬残杀,最后剩下的那只,再与另一批剩下的毒虫相互争斗,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唯一剩下的那只就是虫王,习性极其凶残暴戾,胃口极叼,平时喂养的饲料都是有毒之物,时日一久,毒性比一般的毒虫都要大上几倍,个头也比普通的毒虫要大上许多。”停了一会继续道:“这些都是家养虫王之法,野外的虫王极其难见,毕竟野生群居的毒虫并不多见,若是有幸捉到一只,可比家养的要珍贵得多。”
阳有仪道:“这是为何?两者不都是虫王么?而且家养的喂养得又是很好,为何野生的就比家养的要珍贵得多?”
虫夫人答道:“野外条件恶劣,可没家养的那么舒服,家养的虫王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有了惰性,其性子就少了几分凶戾,毒性自然也就大打折扣。而野生毒虫不同,为了生存,它们每日每刻都在为生存而努力,而在这种条件下,还能产出虫王来,你说,此虫王的价值,非家养虫王能比的。细细算来,老身自八岁起开始养虫炼虫,迄今为止也将近八十载了,有幸捉到的野生虫王,也不过五六只而已,一只真正的野生虫王,可比百只家养虫王,难得一见啊。”
阳有仪沉思一会,道:“如此说来,此地这些蛛虫个头都如此巨大,是外边普通蛛虫的数十倍不止,那要是蛛王,岂不是更为庞大无比了?”
虫夫人沉吟片刻,道:“想来也应该如此,此等野生虫王,又是变异品种,珍稀无比之极,平生也许就这么一只,若是能拿来炼制成蛊,想想都是美事啊!”
阳有仪无语,心道:“真是哪行人就提哪行话,如此紧要关头,还念念不忘炼蛊之事。”不过再一想想,也是释然,就像习武之人,见到极其难练的高深武学,明知自身资质不够,无法修习,但还是拼死一试,若是不练,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阳有仪思量良久,虫夫人也不再答话,他们这般对话其他众人皆听得明白,心想此窝蛛虫若是真有虫王存在,那还了得?当下个个也沉默不语,竖耳倾听眼睛乱瞧,暗暗戒备,此时甬道中的人人虽说都是武学高手,放到江湖之中,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可他们如今所面对的对手,却非人类,而是隐藏在暗处之中的毒虫,更是平时都见不着的虫类异物,就算你有绝顶的本事,心中也着实难有胜算,心中是紧张到了极点。
虫夫人走了一阵,突挥手叫众人停下步来,自己蹲下身子,在地上摸寻一番,也不知抓了什么事物上来放到鼻边嗅闻一下,阳有仪知她肯定发现了什么,静立在她身后不敢打扰。虫夫人站起身来,也不再往前走,盯着前方良久,道:“那虫王就藏在附近,也不知道到底隐身在何处,大伙需得小心了,一有什么不对,赶快躲避。”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心犹得缩紧起来,极力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不敢稍有懈怠,更是不敢分神。
阳有仪低声道:“前辈,你估计那守护幽谷圣地所谓的五毒之神是不是就指这些成王了的怪虫?”
虫夫人也低声答道:“不好说,若世上真无神,看来指着就是这些怪物了。”突地住了口,“嘘!”的一声,道:“它来了。”
众人忙忙凝神静气,倾听前方动静,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之声响起,听得众人是毛骨悚然,可响了一阵,又回复先前的平静,前方却毫无一物出现,也不知道那只怪虫到底蛰伏在何处?
虫夫人悄声道:“大家都别动,这是蜘蛛的特性,它已经发现我们了,而且已把我们当成了它的猎物。现时藏在某处,只是还在打量着它的猎物,没有绝对把握,它是不会发动攻击的,一旦时机成熟,它将发动对我们而言最致命的攻击。”众人听得是又惊又怕,面对这只从未谋面的怪物,这群纵横江湖的武林高手们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躺在砧板上待宰的感觉,是从头凉到脚的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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