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侬有些惊疑道:“他们估计也发觉我们了。”
凌云霄瞧了瞧四周一眼,道:“应该没有,我们比他们来得早,又藏得如此隐秘,料来他们也没发现我们。”
阿侬听着那些声音大起,似乎人数极多,道:“和汉人有仇的,莫不是我们苗家的人?”说到这里,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凌云霄用手压住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道:“那车上装着宝贝,也许是强人匪类起了歹心,跟踪至此也说不定,咱先瞧瞧,若真是你族之人再出手相助不迟。”阿侬听他此言,也觉有理,虽心下仍是惴惴不安,但也只得强自按捺住性子。
窸窸窣窣声往前爬了一阵,突远处响起一阵呼哨之音,夜深人静之时,听来甚是刺耳,哨音一起,那守护在马车旁的守卫们赶紧缩退回到车旁,躲到车后,紧拉枪栓,半蹲着举枪凝神戒备。哨音一落,草丛中喊杀声大起,许多人从草中露出身形来,影影踵踵,竟有成百上千之人,皆举着长矛大刀朝马道停车处冲涌而去,有几人都差点堪堪踩中凌云霄两人。
凌云霄和阿侬两人瞧得分明,这群袭击之人皆精赤着上身,身上涂满五颜六色,发型怪异,跑动起来,身上银坠铜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正是苗人。阿侬此时哪还顾得许多,赶忙长身而起,双手相拦那些跑过身边的苗人,嘴中用苗语急得大声喊道:“别过去,别过去,是圈套,有埋伏。”可惜那些苗人喊杀声震天,阿侬之音,皆被那震耳欲聋的众人声音盖压住,任她手舞足蹈,喊得声嘶力竭,别人哪听得清楚。那些冲杀上前被她拦住的苗人见她身着苗服,自当是一家人,虽有些莫名其妙,但情势紧急,也不理她,绕过了她自顾往前冲去,无一人停步,只急得阿侬连连跺脚不已,喊得喉音发哑也只得无可奈何。
而那些苗人似乎意在停在马道之上的那几辆车身上,根本不顾那些躺在篝火旁的醉人,个个都拼力死命的往马道上冲。凌云霄瞧得明白,心里清楚,这些苗人上当了,只要马道上的枪手们能阻住这些手持冷兵器的苗人一些时辰,待他们全部现身,这些装醉了的人立马清醒过来,到时候前后夹击,苗人必定死伤无数,惨亡败退。
凌云霄知道时机不待,情势已是紧急得很,站起身来也不和阿侬一起拦人,径直就朝躺在篝火旁的那些醉人疾冲过去,他心里明白,以其拦不住人,何不如直接闯进去瞎打一气,引得伏兵出来,也好给那些苗人些警示,有了防范,伤亡自然就小了些。阿侬转头瞧见他朝篝火处冲去,已明其意,也赶忙跟着疾奔过去,她此时全力施为,速度极快,竟赶在凌云霄头里,抢先奔入那群烂醉人群中。凌云霄见她竟然抢先闯了进去,大惊失色,怕她有事,只得加快步伐,拼力疾奔过去。
她一奔入人群里,双手挥舞不停,已有多只绿莹莹的小虫从袖中飞出,各自寻着目标落去。而马道之上,终于响起密密麻麻如炒豆子般的枪声,耀眼的弹道中,鲜血飞溅,奔在前边的苗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马道边上,瞬间功夫,马道边便躺下了十数人。而跟在后边的人嘴里发出阵阵怪音,悍不畏死的继续冲杀上去。那些手持长弓弩枪的人跟在这群人的后边不停向马道上发射弩箭,可惜弩箭威力有限,那些枪手守卫躲在车后,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分毫,反而是他们手里的长枪,乃是近代战争产物,不受环境气候影响,射程远,威力足,此时足矣以一当百,冲来一个杀一个,奔来两个杀一双。
五十九
阿侬来势实在太快,那些躺在地上装醉之人完全没有半点反应,正待有所察觉,便觉自己身上似乎粘上了什么物事,冰凉凉的,似乎还会动,随后那处便是一阵刺痛,这痛感一起,自然就装醉不了了,个个唉哟一声,忙忙爬起查看,到底是什么物事叮咬了自身,竟是如此之痛。
阿侬此时救人心切,下手自然毫不留情,一上来就使出那蛊虫入体之法,那些虫儿一旦粘体,便咬破肌肤,钻入人体之内,顺着血液爬入心脏之处,大咬特咬,瞬间功夫,便置人于死地。
那些护卫吃痛,才想查看痛感源起之处,还没来得及看得清楚,便觉心肌绞痛,转眼就口吐白沫,翻倒在地,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抽搐一番,便自僵硬,一动不动。只是阿侬手头虫儿有限,一时间也不能全部制敌,这些人一出事,其他人便已察觉,早有人打了声呼哨,个个持枪爬将起来,有人叫道:“小心这妖女,她邪法厉害,快杀了她,不让她再行出手。”个个已经持枪瞄向阿侬,其实阿侬现时手头已经无虫,毫无防卫之能,只能待死。
随着一声震彻云霄的大吼,众护卫在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声中俱愣了一愣,凌云霄已然赶到,二话不说,一脚踢向近旁的一处篝火堆,火星四溅,尘灰飞洒中,火堆中燃得正旺的残木焦炭齐齐被这一脚踢得飞起,击向那些围着阿侬的护卫。那些护卫眼瞧着火物朝自己飞来,大惊之下,哪还顾得上射杀阿侬,忙忙收枪四散躲避,趁着一空当,凌云霄已快步奔至阿侬身旁,拖住她就往草丛中急退。
凌云霄两人的这一举动,惊扰了那些想伏击之人,他们万没料到,竟有两苗人识破了他们的意图,现在一乱,伏击的意图全然落空了,既然伏击不成,自己可就成了靶子了。那边苗人也已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哨音再起,已有一部分苗人朝此处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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