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听到钟敲响了,然后我昏了过去。”
“你昏了?”任中南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米珠儿问:“你也是这么跟警察说的?”
“没没没,”米珠儿忙用力摇头表示不是那样说的,“我没说后面那句话,就是我昏了那句话。”任中南哦了声,表情依然很冷地叮嘱她说:“这话以后对谁都不要说。”米珠儿缩缩脖子,点点头,“我不会说的,我发誓。”
“卫先生,一起出去走走?”任中南不再理她,转头客气地冲卫秋做个请的动作。
你们不就是想背着我说话吗?弄这么虚伪干嘛?米珠儿冲他们的背影吐吐舌,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苏西的头发几乎全变白了,见到任中南、米珠儿、卫秋,她激动地说:“我没有杀人。”任中南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否则也不会准我来保释你。”
警察在郭品洋的门上找到了苏西的指纹,可是这并不能证明就是苏西谋杀了郭品洋,加上郭品洋的死亡时间是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而这个时间里米珠儿看到苏西坐在外厅在哭。
苏西回到画廊倒头就睡,几天的压力让她快窒息了,而米珠儿本身病没好,加上这一折腾又重了,卫秋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两个女人,有点力不从心,他决定跟苏西谈谈。
“送她走吧。”
苏西正在发呆,“送她走吧,”她重复了一遍,有些奇怪地瞅着卫秋问:“说什么呢?”
“送她走吧,否则你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苏西忽然眼露凶光,“你——在——说——什——么?”卫秋心头一惊,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哪有精力照顾她?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懂。”苏西哦了声,眼里又恢复了平静,“你知道什么?”
“或许你以为我不知道的,我其实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
他这一段像似饶口令的话让苏西反感地皱起眉头,“什么知道不知道,和你说不清楚,反正我的事你别管。”
“你的事,我也管不了。”卫秋叹口气,“这么久了,我都没办法改变……”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苏西干脆背朝里,懒得理他了。
卫秋摇摇头,也不再劝说,走了。
日子又继续单调地过下去,米珠儿身体康复了,很快又恢复以前的活泼好动。可是苏西却似乎没有回来,她现在特别爱抽烟,常常一根烟抽完,她马上又点然另一根,她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对于她的变化,米珠儿早发现了,但是她提都不敢提,更别说去问了,每天下课回来,她先静悄悄地把作业做完了,然后就去拿鸡毛掸子掸灰。
于张在门口探头望了下——原来于老爹在乡下听说有个年轻的画家死了,立刻带着摸头不知脑的于张回了城。
“想进就进,不进就滚远些。”苏西拉长脸,不高兴地说。于张的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我,我爸爸让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画需要裱。”苏西这才缓下脸,“米珠儿,把郭品洋那几幅画给他。”
于张涎着脸,讨好地问米珠儿,“姐姐,你的病好了吗?”苏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拿着画快滚。”于张走远了,她的怒气还未消,“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也不用心学点东西,不知长进的东西。”
米珠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她垂下眼睛问:“苏西阿姨,我是不是也很不长进?”苏西惊讶得忘了抖掉手上的烟灰,“哎哟,”她被烟灰烫得蹦起来,她立刻把烟头甩得远远的,“最近我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米珠儿,我知道我忽略了你,可是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带另外一个人走一辈子,你妈妈不能,我也不能,女人要没点可以傍身的一技之长,可怎么活啊?”米珠儿的嘴张成O型,这是郭品洋出事后二个星期内苏西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且是关心的话!“做那些下贱的事能做多久?”苏西捶捶背,“你看你妈的下场。”
米珠儿的心痛得碎掉了,她也不希望有这样一个母亲,可是她能选择吗?
苏西望着米珠儿,暗想卫秋的话是对的,这一阵虽然她被证实是无辜的,可是从她回家后画廊周围就不断地有生面孔出现,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提前激醒,那样……苏西浑身打个寒噤,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什么,上海?”米珠儿不敢相信地看眼把自己行李都给打包好的苏西,“苏西阿姨,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一定改好不好?”她咬咬牙说出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这天杀的苏西,怎么早不告诉我一声?江一帆今晚还在跆拳道馆等着和我商量考什么学校呢。
“你做没做错,等你到上海后自己去想,现在拿起你的东西,马上去火车站。”苏西瞄眼钟,“现在是九点,再不走就赶不上十点一刻的火车了。”米珠儿马上注意到墙上椭圆形的大钟换成了一个四方钟,“噢,苏西阿姨,我可以打个电话吗?”苏西挑挑眉,“你想通知那个小帅哥?他家里的情况你了解过吗?”她近乎是嘲笑了,“他们家绝对不会接受像你这样有不干净过去的人做儿媳。”米珠儿的心被狠狠地剜了下,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当面说得这么直白吧?给她留点梦不可以吗?“我知道,可是……”苏西果断地掐断她的话,“知道就好,就算我能帮你改变一些事,可是却不能改变你的过去。”她边说边扯下张纸条给她,“那边会有人接你,这是她的名字和电话,万一没碰到,你给她打电话。记住,她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懂吗?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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