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这里没有自行车。过去有一辆,是我的。四天前,我带回巴黎了。那是出事前,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是吗?我很遗憾。”拉桑嘲讽似地说。他转向胡尔达必,“这样推理下去,我们将得出共同的结论。怎么样,那凶手是如何逃离黄色房间的,你有了眉目吗?”
“大体有个想法。”胡尔达必眼中熠熠有光。
“我不如你,但是我想这个谜我也已经解开了,结论也许同你一样。等总监来后,我要到检察官那里说出我的判断。”
“怎么,警察局总监要来吗?”
“是的。今天下午,在实验室召开与这次案件有关的全体人员会议。一起讨论这起案件。我很遗憾,你不能参加这次会议。”
“我一定要参加。”胡尔达必干脆地说。
拉桑侦探略含戏谑地口吻说:“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探的!但不能光凭直觉和理论,要重证据。你的缺点是,理论多了一些。说说看,那条血染的手绢,还有墙上的大红血手印,你是怎么判断的?”
胡尔达必有些惶然,“玛蒂小姐不是开枪打伤了凶手的手吗?”
“你这是根据直觉的推理,这不行。玛蒂小姐的确开了枪,但是如果你认为她真的打伤了凶手的手,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但是,我认为这是可信的。”胡尔达必坚持道。
“不,你还缺少一点观察力。你看看那条手绢,那血象是伤口的血吗?我认为凶手没有受伤。胡尔达必先生,他没有受伤,而是流了鼻血。”拉桑侦探一本正经他说。
胡尔达必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拉桑侦探。
这位侦探继续说:“明白吗?凶手用右手拿手绢擦过鼻血后,又在墙上抹了一下,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你想,为了杀人潜入黄色房间的凶手,能因为手负一点小伤就中止犯罪吗?”
胡尔达必沉默了一会,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说:“拉桑侦探,您是否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可是,您所认为的凶手,他的手并没有负伤。这样,您只好考虑其它可能性。我以为这种方法很不好,先有了结论,再为自己的结论找证据,而对那些不符合您的结论的证据,找一些牵强附会的推理逻辑加以否定,这种做法太荒谬了。”
拉桑侦探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向我们挥挥手,抡着手杖,大步走开了。
突然,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小道上留下的达尔扎克教授的脚印。那脚印同自行车印旁的纤细的脚印一模一样,达尔扎克教授躲开我们的视线,他的脸上充满绝望,他用颤抖的手机械地扯着自己的胡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使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嘶哑地说他想起一件事,说完匆匆向城堡走去。
“这家伙,真想不到。”胡尔达必说道。看来,这两个完全相同的脚印,也令他大吃一惊。
我们也连忙向城堡走去。此时,城堡的大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一辆马车,城堡里跑出许多人来迎接,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男子。胡尔达必说:“他就是总监。我们就要听拉桑侦探那出色的推理了。”
五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实验室。
德·马克检察官环视一下众人,清清嗓子说:“各位先生,让我们大家平等地、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桑杰森博士,达尔扎克教授、杰克大叔,贝合尼耶夫妇,还有总监,书记官和我。”他看了桑杰森博士一眼,继续说,“博士,您是否能站在那天晚上,小姐即将离开您,回黄色房间时您所在的位置呢?”
“当然可以。”桑杰森博士走到距离黄色房间门约五十公分远的地方站住,“我当时在这里。大约是十一点钟时,做完了一个化学实验,杰克大叔开始打扫卫生,我便把我的桌子搬到这里来了。”
“这就是说,这桌子离黄色房间非常近。凶手逃出黄色房间之后,能否藏在桌下呢?”
“这话您问过多次了。”博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的女儿从里面锁上了门,这门一直关着。我女儿和凶手在里面搏斗,我们在外面撞门,隔门听着女儿的呼救声,怎么能想象凶手从门里逃出来,藏在桌底下呢?”
“这扇门,选用的是城堡里最结实的一扇,是我的亲自装在这里的。”杰克大叔插言道,“为了破门,我们连铁棒都用上了。并且看门人贝合尼耶和他的老婆也来帮忙。我们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撬开了。”
检察官看了看门人一眼,说:“你讲讲出事时,你们躲在研究所外面干什么呢?和杰克大叔相遇时,你们不就在研究所附近吗?”
“我觉得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地赶来。”看门人贝合尼耶战战兢兢地说。他的妻子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那声枪响时,我们正睡在床上。”
“枪响是两声,而不是一声。你想撒谎是办不到的。你既然听到第一声枪响,就应该听到第二声。”
“那么,我们只听到第二声,第一声枪响时,我们一定还睡得正熟,所以……”
“的确,枪响了两声。”杰克大叔说。“并且,在那房间里发现了两个弹壳,两枚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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