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下两个赤裸的身体,象死尸一样泛着白色的光。我被一阵极度的空虚所笼罩,射精后所有的欲望象潮水一样急速退却,我象条被搁浅的海鱼,躺在沙滩上静候着死亡的来临……
柳菲的泪不知什么时候干的,她支起身子,静静地瞧我了一会儿,问:“知道吹蜡烛时我许的什么愿吗?”
我摇了摇头。
她轻声说:“我许愿:‘如果有来生的话,让我在还没被毁掉的时候遇见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人生。’”她轻叹一声,趴在怀里。我也张臂抱住她,那肉体已不再温暖,有股萧瑟的寒意。
柳菲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第三章 剃刀下的选择(4)
我:“什么最后选择?”
往事惘逝:“听说过‘奥卡姆剃刀’吗?”
我:“有点印象,不过忘了具体说的是什么。”
往事惘逝:“‘奥卡姆剃刀’是一个一般性的科学原则,说的是,如果一个问题存在几个可能的备选答案的话,我们应该选择所需假设最少的那个答案去验证,在这种情况下宗教就成了最后一个值得考虑的选择。”
我:“具体一点,我没听明白。”
往事惘逝:“比如说吧,为什么你噩梦里出现的女人突然在网上找你?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个是宗教式的答案,另一个是合常理的答案。如果选宗教式的答案,我们就必须有一大堆假设:假设有鬼魂一样的东西存在,假设她能不知不觉地进入别人的家门,假设她能离奇古怪地杀死人,还让人以为他们是自杀,还要假设这个鬼魂会上网、会打字,会利用网络论坛做诱饵找你,还会拍照片……所有这些假设都荒诞不经,没有一个是能证实的,如果你选这个答案的话根本就没法求证。所以我说宗教的答案是最后一个答案,只有排除了其它所有答案后才能用到它。”
我:“但这就是唯一的答案呀,哪还有另一个答案?”
往事惘逝:“当然有!另一个答案就是,那个水灵不是鬼魂,而只是一个人!这个答案只需很少的假设,而且都是可以求证的假设。我们只需要假设你的噩梦不光你一个人知道,你曾经告诉过别人,而知道你噩梦的那个人恨你,或者把你的噩梦告诉了一个恨你的人。于是这个恨你的人就上网,利用你的噩梦来折磨你。利用奥卡姆剃刀,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选择第二个答案:是人在捣鬼!你的噩梦曾经告诉过谁?”
我刚想说没有,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噩梦我告诉过柳菲。余晴刚死那阵我成天和她在一起,什么都和她说过。但不可能是她害我。难道她说了出去?不应该啊,她能和谁说起我的隐私呢?
往事惘逝:“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起自己告诉过谁了?”
我:“我只和昨天来的那个女上司说过,但她绝不可能利用这个来折磨我!她也不大可能对别人说起过!”
往事惘逝:“她为什么就不能害你?你刚刚承认她爱你,她也恨你。”
我:“你没看到前面我说的话吗?就是她大半夜来警告我别上网,也别和那个水灵联系的。”
往事惘逝:“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如果哪个女人不会利用男人的好奇心的话,她可真是白活了!”
突然,我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就是她,就是柳菲,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
她恨我半年不理她,昨晚编好了故事来找我。问明白我是为谢雨亭不理她后,柳菲立刻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为了不让我怀疑,她又是哭又是说爱我,还和我做爱,让我来不及细想她故事的漏洞。她家离这儿不远,我送她走后,她立刻上网等着给我传照片。她了解我,知道那个诡异的故事会让我犹豫一阵,她赶回去完全来得及,来不及的话她也可以找个人替她传照片。她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从美编做到夜班主任,无论用电脑合成还是找模特拍一张鬼照片都不会有什么破绽,反正我噩梦中那个女人又没露脸。
她太了解我了,知道我最痛苦的记忆就是余晴的死,她就要用这个来报复我!
水灵就是柳菲!!!
我心里一阵酸痛,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刺激我?这样报复不是太幼稚了吗?
但女人的报复又有什么道理可循?
不,不对!柳菲的报复一点都不幼稚!如果往事惘逝没有帮我分析这件事,我自己难受得要命,根本不可能理智一点想这件事,天知道这段时间我会怎么疑神疑鬼,恐惧痛苦成什么样!柳菲还可以继续装那个水灵折磨我。
又或者,她是想让我再象从前那样忍受不了孤独痛苦,回到她身边。因为是她告诉我这一切的,我会觉得她爱我、关心我,她是我最知心的人,这些隐私也只能和她一个人分享。
一定是这样!她不是想报复我,就是想借这件事重新得到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往事惘逝:“怎么不回话,是不是想明白了?”
我:“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
往事惘逝:“恐怕不是女人的心思可怕,而是你太爱余晴了,一时痛苦得来不及想吧。”
我:“可能吧,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魂不守舍,刚刚才好了一点,我也觉得奇怪,自己昨天怎么就会信那些胡说八道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echodreamer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