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者的隐私_[日]夏树静子【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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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闪现在立夏子头脑中的,就是在朝永的周围一定存在着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人。

此人已经嗅到了朝永打算自杀的意图,但是不亲眼目睹他的真正死亡,他又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偷偷地尾随其后,一直看到他们服药躺下去为止。

不,或许那个人始终没有离开现场?或许已经回去,但是为了证实朝永同立夏子是否真的已经命归西天,又返回到他们自杀的现场。

不论是哪种情况,不幸的是朝永在那个人的眼皮底下,苏醒过来了。

看到朝永的复活,那人立刻奔过去,从背后对着他的心脏剌了一刀。

但是,立夏子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了。而且她还从地狱般的黑暗中逃脱出来,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立夏子从被子中伸出手来,将双手举到了眼前。手掌上还沾着少量的泥土和呕吐物。

手虽然又黑又脏,但的的确确是一双血脉流通的活生生的手。指甲上的粉红色指甲油还在闪闪地发着光呢……她的胸中立刻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和激动。

但是朝永却死了。他本来可以死而复生的,可是那个残无人性的杀人犯的手,却再次将他投进了地狱。

他现在仍然睡着,在那寒冷、潮湿的灌木丛中,孤零零地躺着……

昏暗中,她仰卧在床上,突然,泪水模糊了立夏子的眼睛,行行泪水流向耳后。胸部剧烈地起伏着,不知不觉,压抑的呜咽转为放声痛哭。是怜悯朝永,还是怀恋他,还是想到了两个人的悲惨命运,总之一股股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悲哀之情,喷发出来,蹂躏着她的心。

对此,决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当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汹涌的感情侵潮,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要想抓到凶手,当时自己就应该跑到大仁,到修善寺,特别是到最近的派山所通报事件的经过。自己体力不支,也应该向出租汽车司机讲明此事。这是“杀人现场”目击者的当然义务。

不,现在也为时不晚,十有八、九还没有任何人发现现场,朝永仍然躺在那里。

但是就在她打算这样做的时候,又出现了不安与畏缩的情绪。

如果现在就到附近的派出所如实地诉述真情一一这么一来,警察就会飞快地与现场所属警察署取得联系,有关人员就会火速奔赴现场。

但是,警察对立夏子的报告会完全相信吗?

一触到这个问题,刹时间房间里的一切都好像在立夏子的眼前晃动起来。

朝永和立夏子两人图谋自杀,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他们在沿路的所到之处都留有痕迹。从热海到天城高原所乘汽车的司机、天城山旅馆的店主及服务员,都会记住他们的面孔。在旅馆写往东京的两封信,不也是拜托他们发的吗?而且在朝永的西服口袋里,还装着两个人写在一张纸上的遗书呢。

照立夏子的说法,两个人在天城山打算一起自杀,可是后来……第二天早晨,却只有立夏子一个人安然无恙地返回了东京。而且。他们还会发现一把插在朝永背上的刀。

刀柄上,有立夏子的指纹……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清晰地留在刀柄上。

谁会相信有“追踪者”存在呢?相反,立夏子只会受到警察的盘诘。

警察肯定会做出这样的推测,两个人决心自杀,一同进了山,双双服用安眠药后,又都将其吐掉了,这时,男方产生了恋生的念头。女方察觉后,就用事先藏好的一把刀向男方剌去。随后女方自杀,未遂,便逃跑了。

为了逃避杀人嫌疑,女方编造了一个假想敌,向警方进行了申报……

现在,如果自己毫无防备地抛头露面,无疑会被视为杀人犯而被逮捕。这样一来,抓获杀害朝永的真正凶手的机会就永远地丧失了。立夏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喉头仍然很干,很想喝水。

从床上下来后,她打开了电灯,然后向厨房走去。

平时极少吸烟的立夏子,发现放在厨房抽屉里的香烟立刻取了出来,急不可耐地点燃了一支。

口中的香烟使立夏子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半年来的那几个夜晚。可以说,那几个夜晚给自己带来的不是生理上的快感,更不是情火充分燃烧的夜晚。但是……那几个夜晚却也鲜明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

一定要为朝永报仇。凭自己的力量。

烟雾从口中吐出后,圈圈缕缕地在历间里扩散。立夏子决定,从朝永的尸体被发现之日起,自己就乔装成一个“失踪者”。因为根据朝永口袋中的遗书及旅馆人员提供的情况,立夏子是“朝永所带的女人”,这一点马上就会见诸报端,人人皆知了。

但是,朝永的尸体马上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因为事件的现场是在偏离登山道、视野极其狭小的密林深处。

朝永曾告诉妻子他到关西出差,四、五天以后才回来。

出发那天是九月十三日,所以一直到九月十八日,他的妻子都会默默地等待着。可是时间一过,朝永仍沓无音讯的话,她定会产生怀疑。而且,公司的经营也正处在窘迫之际,如果朝永失踪了,公司内部也会一片哗然。

况且,朝永在大城山旅馆给妻子写了信,她大体上也猜得出朝永的真正去向。

十九日,朝永的妻子就会向伊豆方面的警察署提出搜寻申请,这样一来,发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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