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子在沉思。即使要报告警察,事先也要看清敌人的面目,可是……而且现在同警察接触的活,犹如自投罗网。
“医生问你什么了?”
“开始,简单问了一下。后来他在详细间时,我因事情复杂,一时难以讲请,就谎说自己切的,他好像也相信了。”
“是吗……”
那个男人好深考虑了一下,继续望着立夏子。
“好吧,回家去吧。”
“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立夏子再次行礼致谢。
“你住在什么地方?”
“涩谷的……登上宫益坡道那个方向。我乘出租车回。”
“那我把你送到车辆通行的地方吧。”
“谢谢。”
那个男人伸手去取搭在长凳上的沾上血迹的男上衣时。
立夏子急忙抢先拿到手里。
立夏子同他并肩沿着漆黑的道路,向青山大道方向走去。
“不疼吗?”
过了一会儿,男子问道。
“不。”
被绷带包扎的手有些麻木,但并不感到疼。可能是神经紧张的缘故吧,在这之前的疲劳感,早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又默默地走了一程。
那个男子很踌躇地问值。
“你──”
“对不起,您叫什么名字?”
“野口。”立夏子回答。
这是对雪乃开始时用的名字,在医院的病历卡上填的也是它。
“我叫泷井,……我提的也许是个没礼貌的问题。”泷井一边微笑着一边问:“野口君,你为什么穿男人的衣服?”
立夏子想,他早晚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从医院接待室一出来,她就搜肠刮肚地寻求着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近来,不是很多人都打扮成让人分不出男女的样子来吗?”
因实在找不出恰当的理由,只好这么应付了。
“不过,看上去也真有些怪模怪样的,”立夏子未加思索地又补了这么一句,好像此话说得有些多余,她的脸都红了……
泷井沉默着。
青山大道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就从这儿坐车回去。”
立夏子抬头望着泷井,如果他提出送自己回家,那反到麻烦了。今天晚上,是打算到文代家住宿的。
“给您添麻烦,真是过意下去。”
立夏子恭恭敬敬地行礼致谢。
“好的。一路当心,”意外的是,泷井爽快地作了回答,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忙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把用白手帕包着的登山刀。
“这是干什么?”
立夏子考虑了片刻,又说:“也好,我先带回去。”说着将刀接了过来。
她想,或许什么时候,这刀会成为证据的。
“喂……”他用刚才打听立夏子名字时的很客气的语调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把联络地址告诉我,好吗?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得上。”
说完,他好象有些慌张,忙去掏自己的裤袋,拿出一张名片来。
“这是我的名片。”
在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东阳建设株式会社、设计部、泷井修”。
立夏子借泷井的圆珠笔,在另一张名片的背面、写上了涩谷公寓的地址和野口津子的名字。
想个假名还好办,连地址都编造成假的,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她如实地写下了她的公寓的地址。短时间内消失的倦意,在他们分手时,又悄悄地向立夏子袭来。
但是──就在还给泷井名片的同时,立夏子突然感到有某种记忆复苏了。不,说记忆并不确切,也许是立夏子活动着的意识所产生的一种幻觉吧……
“喂──- 泷井君,你对刺杀我的男人,也许有什么线索吧。”
啊?!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逃跑的时候,你不是喊他‘岩田’吗?”
他眨了眨眼睛。过路的车灯,晃照出他那惊慌失措的神色。
“当时,是随口说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泷井慢慢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根据,因为刚才的那个男人同我认识的一个男人很相似。”说完,他撇了撇嘴角。
“那么,再见。请多保重。”
泷井把记了东西的名片收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随后稍微做了一下解释就转身走开了。
“没什么特别的根据……与我知道的一个男人很相似”──- 泷井的话,一直紊绕在立夏子的脑海里,那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不叫冈田、龟田什么的,偏偏叫“岩田”呢?
立夏子时常在视野模糊、浑身乏力的状态下思考问题。
难道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下毒手的男人,是岩田周一吗……
野口律子讲要回家,为什么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泷井一边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反复思考着这两个问题。
泷井几次自问自答,但都没有得出结论。当时在黑暗中拼搏时,只有抓住他的脖子,拉到眼前,才能辨认清楚。可是那时,对方右手操刀,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把刀子的起落上了:敌人是谁,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会是岩田吗?这个问号在泷井的头脑里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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