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比尔?迪恩说过,同性恋,要知道加利福尼亚有不少这样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性的问题不要紧。”
“也许我该说异性间的性不要紧。在某些州——加利福尼亚属于这一类——同性恋不要紧,或者……或者说没像在其它地方那么要紧。但这个官司不是在加利福尼亚裁决,而是在缅因,这儿的人在对待两个男人——我是指结了婚的两个男人——能否抚养好一个小女孩的问题上可没那么开明。”
“罗杰?德沃尔结婚了?”好吧,我承认,我自己感到一种惊恐的快意。我觉得自己挺可耻——罗杰?德沃尔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也许和他的老父亲眼下从事的勾当没什么、甚至根本没关系——但我确实很快意。
“他一九九六年跟一个叫莫里斯?里丁的软件设计师结了婚。”约翰说,“我通过电脑检索很容易就查到了这个。这事要是在法庭上给提出来,我就可以大做文章。我不知道效果怎样——现在是无法预料的——但我一旦有机会向法庭勾画这样一个图景:一个大眼睛、快乐的小女孩如何在两个老同性恋的抚养下长大,而这两个家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电脑聊天室里谈论柯克船长和斯波克先生在其他船员熄灯后都干了些什么(柯克船长和斯波克先生是系列节目《星际航行》中的人物。)……如果能得到这个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听上去手段有点儿卑鄙。”我说,听自己的口气,好像我希望有人劝我放弃这样的想法,或是把我嘲笑一通,但两者都没有发生。
“当然有点儿卑鄙,有点像突然把车转向人行道撞倒两个无辜的路人。罗杰?德沃尔和莫里斯?里丁既没贩毒,也没倒卖人口或拦路抢劫。但这就是监护权官司,监护权官司甚至比离婚案更能把人降低到爬虫的位置。这个案子还没发展到最糟的地步,但已经够糟的了,因为它是赤裸裸的。麦克斯?德沃尔回到离开多年的家乡只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买一个孩子。这简直太气人。”
我张嘴笑了,心里勾画出一个律师,长得像埃尔莫?法德(美国著名的动画人物,形象为拿着枪的小大人。),手里端着枪守在一个标着“麦克斯?德沃尔”的兔子洞旁边。
“我给德沃尔的信息很简单:孩子的价看涨了。贵行可能连他也付不起。”
“如果官司打到法庭的话——这你说过好几遍了,你有没有想过德沃尔可能会中途退出呢?”
“很有可能,是啊。假如他不是那么老那么顽固,我敢说这是极有可能的。问题还在于他是不是仍然够聪明,知道怎么做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我打算过来后想办法和他还有他的律师谈一下,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没通过他秘书那一关。”
“萝盖特?惠特摩吗?”
“不,我觉得她的地位还要高一层。我也还没和她谈过。不过我会的。”
“试试理查德?奥斯古德,或者乔治?福特曼,”我说,“他们也许能让你和德沃尔或是德沃尔的首席律师搭上线。”
“不管怎样,我都要和那个惠特摩女人谈一下。德沃尔这样的人越老就越是依赖他们身边的顾问,她可能成为让他退出的关键人物,也可能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她可能会鼓励老头子坚持下去,或许因为她真以为他能赢,或许是为了看好戏。还有,她也可能同老头子结婚。”
“同他结婚?”
“为什么不呢?他可以让她签一份婚前财产协议——我不能在法庭上提这事,就像他的律师不能打听是谁替玛蒂雇的律师一样——这样做会对他有利。”
“约翰,这个女人我见过,都有七十了。”
“但在这场牵涉到一个小女孩的监护权官司里,她是潜在的女性角色,地位在德沃尔老头和那对同性恋夫妇中间,我们得记住这点。”
“好的。”我又朝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不再是那么期待的目光了。一天里总有一个时点,在这之后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再也做池什么事了,我想我已经过了那个时点,也许晚上……
“我为你找的律师叫罗密欧?贝松奈特。”他顿了一下,“这听上去是个真名吗?”
“他是不是从刘易斯顿来的?”
“是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缅因州,特别在刘易斯顿附近,会有人叫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得去见他?”我不想去见他。从这儿到刘易斯顿得沿着一条两车道的公路开五十英里,路边参差不齐地挤满了露营者和印第安人帐篷。而我只想去游个泳,打个长长的盹,一个长长的、无梦的盹。
“不用。给他打个电话谈谈。事实上,他只是你的一张安全网——如果对你的提问偏离了七月四日上午的那件事,他就会提出抗议。关于那件事,你只消说实话,说出全部事实,什么都不说,除了事实。明白吗?”
“好的。”
“先跟他谈一下,然后星期五和他在……等等……在这儿呐……”又是翻笔记本的声音,“九点五十分和他在120号公路餐馆碰面。喝咖啡,聊几句,互相认识一下,也许把支票结给他。我会和玛蒂呆在一起,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情况。说不定我们还得雇个私家侦探(这里用的是俚语privatedick,dick也有阴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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