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打电话到西雅图找亚当:“你上那儿干什么去了?家里要你处理的案件多着呢,那女孩子的事何必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发现了新的问题,”亚当小心翼翼地说,“我一两天内就回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接着斯图尔特说:“我知道了。我们不要为这姑娘浪费时间,没那个必要。”
亚当·沃纳离开西雅图回纽约时,对詹妮弗·帕克的形象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那是一张他亲自构思的图像,不过其中许多线条是由詹妮弗的法学院教授、房东、法律事务所的同事,以及原来的同学们勾勒的。这一形象跟罗伯特·迪·西尔瓦所提供的大不相同。除非詹妮弗·帕克是空前绝后的天才演员,否则她绝不会和释放迈克尔·莫雷蒂的阴谋有任何牵连。
现在,离他和斯图尔特·尼达姆进行的那场谈话已过去了将近两个星期。今天,亚当·沃纳已经来到这个女子面前。这就是他连日来企图全力了解的女子。亚当曾在报上见过她的照片,那跟她本人实际相去甚远。乍一见面,亚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她身披旧浴衣,脸上不施粉黛,肩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可是那一派天然风韵,依然不能不令人为之倾倒。
“我被委派调查你在迈克尔·莫雷蒂一案中扮演的角色,帕克女士。”亚当说。
“你倒是来了!”詹妮弗不觉怒火中烧——多少天郁积着的怒气就像点点火星,刹那间连成了一片熊熊烈焰,在她胸中燃烧起来。原来他们还没有放过她,还想让她一辈子背上这个罪名!哼,她可是受够了。
詹妮弗气得声音直发颤:“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你回去交差吧,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我算是干了件蠢事,可是据我所知,自古至今还没有一条惩治愚蠢的法律。地区检察官认为我接受了别人的贿赂,”她说到这里,用手气愤地在空中一挥,“你想,如果真的有谁收买了我,还会住在这个鬼地方?”她声音哽咽住了,“你……你们怎么处置,都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来打扰我。请你走吧!”
詹妮弗说完转身跑进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倚着盥洗池大口大口地吸气,擦去眼际的泪花。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愚蠢透顶。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挖苦自己说。她应该以不同的态度接待亚当·沃纳。她应该设法把事情讲清楚,而不应该将他痛骂一顿,也许那样她还能保住自己的律师资格。不过她也明白,这仅仅是一厢情愿罢了。派人来调查,无非是装模作样,遮人耳目。下一步便是送给她一份说明提出起诉理由的通知,然后开始办理正式手续。还会举行有三位律师参加的评审委员会会议。由他们向纪律委员会提出建议,然后由该委员会报请州长委员会核准。这个建议一定早已决定了。从此以后她将被禁止在纽约州开业做律师。詹妮弗愤愤然想道: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将作为律师行业中生涯最短的一个,载入《吉尼斯最高纪录汇编》一书中。
她重又跨进浴缸,躺下来让温水轻轻抚摩着身子,使自己紧张的情绪慢慢地松弛下来。这时她疲乏不堪,闭上双眼,什么也不去想,几乎昏昏欲睡。也不知在浴缸里躺了多久,凉丝丝的水唤醒了她,她无可奈何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用毛巾擦干身子。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饿了,刚才对亚当·沃纳发的一顿脾气使她什么也不想吃了。
詹妮弗梳好头发,往脸上抹了点护肤霜,决定不吃晚饭就上床睡觉。第二天早晨她将打电话询问合伙乘车去西雅图的事。她开门走进了起居室。
亚当·沃纳正坐在椅子上翻阅杂志。詹妮弗走进门时他抬起了头。
“啊,对不起,”亚当说,“我……”
詹妮弗对着亚当怒气冲冲地说:“调查已经结束,我不是请你走了吗?”
亚当放下杂志,平静地说:“帕克小姐,你是否认为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不行。”詹妮弗重又变得怒不可遏。“对你,以及对你那个该死的纪律委员会,我都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老是被人当做……当做一名罪犯。这种情况我再也受不了啦。”
“我说过你是罪犯了吗?”亚当淡淡地问。
“你……你找我还不是为了这个?”
“我告诉过你我是来干什么的。我被授权前来调查,就取消你的律师资格问题提出建议。可能是赞成取消,也可能是反对取消。我希望你能把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原来如此,那我怎样才能买通你呢?”
亚当的脸色一沉。“打扰你了,帕克小姐。”说罢他霍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请你等一等!”
亚当转过身来。“请原谅我,”她说,“我……我把所有的人都当做了敌人。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詹妮弗骤然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单薄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等我穿点衣服再谈吧。”
“这就是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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