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弄清楚这件事,她在午夜化妆成许芝兰的样子按门铃,试图迫使心里有鬼的丁朝阳精神崩溃,向鬼魂忏悔坦白了曾经的罪恶。可是,她低估了丁朝阳,虽然他已心下惶惶,却顽强地坚守了那个秘密,不曾吐露半分,无奈之下,她只得让我发现她的鬼祟端倪,并前来揭发,因为,凭这段时间的了解,她认为,我应该不会拒绝配合她的计划。
“其实,从你第一次来敲门,我就猜到你是有目的的,不过,我没想到,你能这样镇定从容。”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你会帮我吗?”
“或许,我会告诉丁朝阳你是谁。”我淡淡地看着她,内心的矛盾却汹涌澎湃。
“你不会的。”她很自信。
“为什么?”
“我相信直觉,甚至,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对他,充满了怀疑。”
我没有否认,望着雪白的墙壁,慢慢说:“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第04章
1
阮锦姬看着我:“真的?”
我点头。
她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慢慢地抽,过了一会,说:“能告诉我,答应帮我的真实原因么?”
“和你一样,我想知道真相,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忍受,我爱的男人心里,隐藏着一个与女人有关的秘密,你知道,女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真相的杀伤力有多强,却还是想知道。”事已到此,隐瞒她,毫无意义,而且,我们即将成为战友,须要同心协力去获取胜利。
我们坐在上午的阳光里,绸缪一个阴冷的计划,离开她家时,我的心里,装满了彷徨和惆怅,在隐隐间,我仿佛已看到了破碎,在我和丁朝阳之间。
从这天开始,门铃再也不会被按响了。
是夜,我和丁朝阳坐在阳台上,看波光粼粼的海面,他的手,从我腋下揽过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他心情不好,当他沮丧,他就会疯狂地做爱。
他说过,做爱可以把大脑掏空,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他抿着唇,很认真地看着海面,仿佛,那只在我胸口徘徊不去的手,与他没有关系。
我偷偷拿眼看他,他依然面沉似水,却抽出手,将我抱在膝上,依然是全神贯注看海的样子。
他又瘦又长的胳膊,那么有力,轻易地,就将我举了起来,望着那么远的地面,我尖叫了一声,他却笑了,缓慢地把我收回来。
我们就那么坐着,等我回头去觅他的唇时,见他,已泪流满面,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小豌豆,我那么爱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负疚漫无边际地在胸中弥漫,他对我这样毫不设防地爱着,而我,却在做什么?
他擦了擦泪,抱起我,像抱起一个镶嵌在他身上的美丽瓷器,小心翼翼地回卧室。
很久了,我们没有这样静谧而美好地做爱过。
我却想到了背叛。
背叛阮锦姬,关于芝兰的真相,与我,有何干系,我为什么要拱手将这样美好的爱,给葬送了?
我哭了,哭得无比昏暗,丁朝阳狠狠地搂着我,不停的轻拍着我的背,他好像有些内疚,让我,承担了那么多惊吓。
哭着哭着,就睡了,醒来时,已是凌晨,我坐起来,看着歪在旁边的丁朝阳,他劳累过度的生殖器,垂头丧气地耷拉在两腿间,我细细地看着,突然觉得它丑陋,特别是想到它曾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进出过,它就更是丑陋无比。
心在一寸一寸地后退,退到渐渐坚硬。
我摇了摇丁朝阳,他惺忪地睁眼看我:“醒了?”
我嗯了一声,说有点冷。
他说是么?伸手来揽我,每当我说冷,他就会将我蜷起来,抱在怀里,说这样就暖了。
可是,蜷在他怀里,我依然是冷的,冷得发抖。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莫名说:“不热啊。”
我睁大眼:“你不觉得有股冷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他坐起来,裸着身体,说没有啊,很正常。又转到我的方位,依然说很正常。
“是,我很冷,我披着毛巾被,身体还在不停地哆嗦,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不是病了?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摇了摇头,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很久很久的后来,我听见一声尖叫,就醒了。
整个家,通火通明,而我,竟坐在梳妆台前,淡然地化着妆,我讶异地看着瞠目结舌的丁朝阳,问:“这是怎么了?”
几乎同时,他扑过来,一把夺下我的眉笔,厉声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是啊,我要干什么?我张张惶惶地站起来,上上下下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几乎不再是我,冷眉冷眼,挺拔的鼻子,更要命的是,我身上的睡袍,不是我的,却似曾相识。
我盯着它,拼命想,终于,我想起了它的来处,是的,在一直紧锁着门的隔壁的衣橱里,是芝兰的睡袍。
我像被烫着一样,猛地跳起来,三把两把扯下它,扔在地上,直直地看了他说:“这是谁的睡袍?”
丁朝阳缓缓垂下眼皮,踢了踢它,把我抱进怀里:“小豌豆,你梦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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