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嗔他:“不欢迎我回来?怎么反锁了门?”
“每天都在想你呢,门被反锁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他挠了挠头,像得了健忘症的人在拼命回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过了一会,自言自语般地说可能是回家时习惯性得顺手反锁了。说着,就扔了手里的东西,过来抱人,我笑着打他:“都累死了,你还闹。”
丁朝阳坏笑:“让哥哥帮你解解乏。唇就覆盖了下来。”边吻边抱着我往洗手间走,站在花洒下,猛地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稀里哗啦地淋下来,我大叫衣服都湿了,他笑:“正好,连衣服一起洗了。”
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出浴盆,温情脉脉地给我洗头发,边洗边闲聊,西藏的风真硬,把你的头发都弄干燥了、西藏的马奶酒很养人啊……
然后,我们睡得象两个酩酊大醉的酒鬼。
7
丁朝阳换掉了隔壁房间的门锁!
第二天,他去公司后,我怎么也打不开隔壁房间的门了。钥匙还是那把钥匙,它一直被我放在厨房的煤气表盘后,他绝无可能发现并换掉。
锁还是原来的款式,但,确实是换过了的。
难道丁朝阳知道我曾进去过?我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汗。什么都没心做,到处翻,连垃圾桶都不放过,我拎起垃圾袋,在垃圾袋和垃圾桶之间,有些沙子状粉末,捻了捻,是从建筑物上弄下来的那种粉末。
家里的任何一面墙壁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除了我进不去的隔壁!
这些粉末是从哪里来的?
我找了只纸袋,把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去,放在煤气表盘后。
中午,给李长风打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他有点意外,说中午请我吃饭,算是接风。我笑他小题大做,几天而已,接哪门子风。
李长风郁郁说:“你们女人啊,就不能对暗恋你们的男人慈悲点?多少解点风情。”
他一贯地开着玩笑说真话,也就是调侃而已,不会顺杆往上爬,我玩笑着道:“是我不好,成了吧?”
这还像那么回事。又说了吃饭的地点,就收了线。
8
李长风说:“你不要再继续多疑下去了,古福利确实是自杀。”
“怎么说?”
李长风点了支烟,慢悠悠说:“一个经常在那一带出没的流浪汉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他就在附近海边,看见过古福利,他坐在一块礁石上边打电话边哭,后来,来了一个女的,他们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女的好像恼了,抡起手包砸男人,被男人一把夺了去,摔在了礁石上。”
我想起了阮锦姬LV包上的口子,可能就是这样被礁石上锋利的牡蛎客划破的。“然后呢?”我问。
李长风眯着眼睛,冲着窗子,长长地吐了口烟:“然后,女人开始骂他,骂得很难听,类似与人渣什么的,看着他就恶心,说如果他再这样没完没了她早晚有一天会把他做掉,男人好像被骂懵了,突然大喊他这就死给她看,女人嘲笑了他几句,大约是像他这种人,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快点死了呢,男人说着说着就做出真要往波涛汹涌的海里跳的样子,女人骂他是个疯子,不知怎么的,男人好像真跳进海里了,女人吓坏了,还喊了几声救人,见没人回应,就匆匆跑了。”
见我不语,李长风笑着说:“这个结果让你很失望是吧?”
“要嘲笑我自作聪明?”我乜斜他。
“错了,是佩服你的聪明,不过,说真的,虽然阮锦姬没有亲手谋杀古福利,她至少也要对他的死承担一半责任,如果不是她用话语激他,他可能不会有决心跳海,还有,古福利跳海后她应该拨打求救电话,她没有,或许,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就不明白了,即使她是为哥哥好,想让古福利离他远点,也不至于这么激烈吧?会不会另有隐情?”
“宣凌霄对她是很好,她是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长大的女孩子,一旦有个人对她好,她会恨不能以命相报的,你们男人不会理解女人是种多么注重感情的动物。”我不想让李长风过度深入这件事,想把他的思路,拦截在这里。
李长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半天,才说:“其实你并不信任我。”
“怎么说?”我做嬉笑状。
“阮锦姬,对,也就是朱槿,曾在你男朋友的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心下一寒,脸上却故做轻描淡写状:“我当然知道,但,她在我男朋友的公司做过事,不等于她这个人有更大的问题。”
“一个没问题的,清白的人,为什么要用化名?”说完,李长风并不等我回答,宽和地拍拍我的肩:“就当我没说。”
我怔怔地看着他,面对李长风眼中不被信任的淡淡感伤,刹那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长风兀自招手埋单,起身,在我肩上扶了一下:“老同学,你好好地快乐,是我唯一的心愿。”
他走了,背影萧条早初秋的风里。
我的眼睛有点潮湿,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披荆斩棘的爱情才令人动容,还有一种期而不得的爱,终被岁月淘练成了沉默无语的关怀,不期望峰回路转,只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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