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谢谢,松了手,怏怏转身去开门,刚插上钥匙,就听一个怯怯的声音说:“李小姐……”
声音很是陌生,回头一看,竟是小绿,我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低着头,两手握在身前,手指拧来拧去的搓着,小声说:“周六晚上的短信,是我给你发的。”
我哦了一声,依然是满心疑惑:“谁让你给我发的短信?”
“没谁。”她的声音很低,低到我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我开了门,她像只温顺的小猫,跟进来,拘谨地站在客厅里,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给她倒了杯水,请她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以前来过这里。”她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水,杯子很快见了底,我给她续水,然后问:“为什么给我发那个短信?”
她突然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薄薄的肩一抖一抖的,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我叫古小绿,古福利是我哥。”
我几乎惊呆,怔怔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古福利的妹妹古小绿。”
我把她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给她抽了几张面纸:“为什么我给你打回电话去你不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当时阮经理过来叫我了,让我过去给一位顾客做美容。”
“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找,你们阮经理不知道?”
她点点头:“我说去邮局给家里寄点钱。”
“如果我告诉你我把钱包交给哪位警察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他,要回我哥的遗物,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许会有些我哥是怎么死的蛛丝马迹。”
“你哥哥的死,早有定论了,是自杀。”
“我不信我哥哥会自杀,他很孝顺的,虽然心里很苦,但是,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再苦他也不会自寻短见,我父母也不信,他们去派出所问过多次了,可他们都说是自杀的,就因为我哥哥在那条没发出去的短信里说他活够了,可是,那是我哥哥的口头禅,他经常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发泄……”
看着小绿,我心里冒出了好多疑问,便打断她道:“你怎么到美容院上班的?
“我在青岛打工多年了,原来在郊区的一家美容店上班,我哥去世后,阮经理就把我叫来了。”
“你和阮经理认识吗?”
“嗯,她认识我哥,不过,我哥挺不喜欢她的,说她心眼太多,不过,我理解她,我哥讨厌她是因为她总是想让我哥和她表哥分开,她这么做,是为了她表哥好,对我哥也好,我娘想孙子都想疯了,可,我不敢告诉她我哥是同性恋,我哥走了,阮经理也很难过,觉得我一个人在青岛不容易,就让我到她店里上班了,她给的工资比较高。”
我哦了一声,脑子有点乱,小绿认真地看着我:“李小姐,你能告诉我把我哥的钱包交给哪个警察了吗?
我沉吟了一下,飞快想,怎么说才好:“如果我说钱包还在我这里呢?”
小绿怔怔地看着我,好像一个猜测被证实了一样,口气冷硬地说:“能交给我吗?”
我说好的。
去找出钱包,交给她:“你哥的东西,都还在。”
她将信将疑地打开钱包翻了一遍,翻出那张照片时,捏着看了一会,一脸的冷寒,和刚才那个怯生生的小绿判若两人。
小绿合上钱包,放在背包的最底层,垂着眼说:“打扰你了,很不好意思。”话虽是这么说着,声音却是冷的,没有一丝抱歉的味道,甚至,连声再见都没说,就匆匆走了,我闷闷地坐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小绿前后变化如此之巨大,可能是另有原因的,依着阮锦姬对古福利的厌恶,没可能毫无目的地照拂古小绿。
古福利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他死了,就再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了……
我心下发冷,猜阮锦姬不会不知道小绿来找我的事,更或许,小绿的来,有她的意思在里面,只是,她叮嘱小绿不要让我知道其中有她的意思就是了。
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开口就说:“小绿来找我了,她居然是古福利的妹妹呀?”
阮锦姬没想到我回这样直接,顿了好半天才说是吗是吗?这小丫头,居然直接去找你了。
我笑了一下:“遇上你这么好的人,算她的运气,我把钱包给她了。”
“咦,你不是说交给警察了么?”
估计小绿还回到美容院,而且,我没把钱包交给警察也让阮锦姬意外:“连老朋友都骗啊。”她底气不足地打着哈哈。
我也和她打哈哈:“当时有小绿在,我又不知她是古福利的妹子,我要说捡了个钱包自己装包里了多让人笑。”
她哼哼哈哈地就说了一会,小声问:“钱包里有什么?”
“有钱,还有你的照片,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纸。”
“纸上写了些什么?”
“被海水给泡的,纸上写了什么倒看不清了,不过,那张照片上他倒是留了能看清的字,喂,他怎么那么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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