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以肯定告诉您他在房里。”
“是的,但是他怎么进去的?这是我要问的,贝合尼耶老爹!这只有您能回答,因为达尔扎克夫妇不在时,钥匙在您手上;钥匙在达尔扎克那儿时,他并没离开过房间;而那人又不可能在他待在房里的时候进去,对不对?”
“啊!就是这点很神秘离奇,先生!这也是达尔扎克先生不了解的地方。可是我对他和对您的回答是一样的。这真是个谜团!”
“六点一刻左右时,桑克莱先生、黑衣女子及我离开达尔扎克先生的房间后,您立刻就关上门了吗?”
“是的,先生。”
“您什么时候又打开门的?”
“今晚只有一次,我打开门让达尔扎克夫妇回到他们房间,达尔扎克先生回来时,玛蒂小姐已待在老巴布先生的起居室一会儿了——那时桑克莱先生已经离开。没多久,他们在走廊上碰面,然后我去帮他们开门,就是这样!他们一进去,我就听到他们把门闩拉上。”
“所以,从六点一刻到这个时间,您都没有开过门吗?”
“一次都没有。”
“您那时在哪里?”
“在我房间的门口监视他们房间的门口。我和我大太就在那里用晚餐。六点半时,我们在走廊上就着一张小桌子吃晚饭,因为塔门是开着的,所以走廊的光线较明亮,气氛也愉快多了。我用完晚餐后,还留在那里抽烟,一边跟我太太聊天,就在我的房门前。啊!这真的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比黄色房间之谜更难解!那时我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我们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五点时,你们自己进去过他们的房间,不是吗?里面没有任何人。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的钥匙就在口袋里,加上达尔扎克先生一直待在他房里,他总会看到那个走到他房里谋杀他的男人。他会没看到吗?还有,那时我就站在他的房门前走廊上,我也应该会看到这男人经过的。此外我们也知道后来的事;之后,没有之后了……之后就是这男人死了。这就证明了这男人曾在那儿,对吧?这真是个谜团!”
“那么,从五点到发生那意外时,您承认您都没离开过走廊吗?”
“没有!”
“您确定吗?”胡尔达必坚持得很。
“啊!对不起,先生,我离开过一次,就是您叫我的时候……”
“很好,贝合尼耶老爹,我就是要知道您是否记得我叫您的那一分钟……”
“但是那时我只离开一两分钟而已,而且达尔扎先生也在他房里,他没有离开过,啊!这真令人费解!”
“您怎么知道在这两分钟内他没有离开过?”
“老天爷,那时我太太还待在房里,如果他离开房间,我太太一定会看到呀!而且这也可以说明一切,达尔扎克先生就不会那么觉得奇怪,达尔扎克太太也不会。啊!我不知跟他重复了几遍:今天晚上,在他及玛蒂小姐回房前,只有他自己在五点时回过房一次,还有你们在六点左右来过;除此以外,没人进去过……可是,他跟您一样不相信我,我可以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发誓!”
“尸体在哪儿?”
“在达尔扎克先生房间。”
“确定他死了吗?”
“啊!刚才他还有呼吸……我曾听到。”
“那么那就不算是尸体,贝合尼耶老爹。”
“胡尔达必先生,那一定是死的!想想,他是心口挨了一枪!”
贝合尼耶老爹终于愿意跟我们描述那具尸体的模样。他亲眼看到了吗?尸体是什么样子?胡尔达必好像觉得这不是很重要,他只关心尸体怎么会在房间里出现!这个男人是如何潜进房间,如何被杀的呢?
可是贝合尼耶老爹对这点知道得不多,他叙述整件事件的经过很短,就是开枪的那一刹那。还有,他说那时他在门后面,正准备慢慢走回房间上床睡觉。当贝合尼耶老妈和他听到从达尔扎克房间传出巨大的响声时,他们都已经睡着了。那好像是有人推倒家具,碰撞到墙壁的声音。他太太才说:“发生什么事了?”马上,他们就听到达尔扎克夫人大喊:“救命!”贝合尼耶老妈都快吓死了。待在新堡的我们并没听到这叫声。贝合尼耶老爹立刻跑到达尔扎克的门口,试着推开房门进去,但是没用,门是闩着的。房内有人在地板上打斗的声音。他听到两个男人在打架,并发出喘气声。他听出其中一人是拉桑,那时拉桑说:“这一回我要你的命!”然后他听到达尔扎克好像快窒息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喊他太太:“玛蒂!玛蒂!”要她帮助他。很显然达尔扎克先生在肉搏战中居了下风。突然,枪声响了,这下才救了他。这枪声不会比后来的尖叫声吓人,因为贝合尼耶老爹听到叫声时,还以为是达尔扎克夫人挨了致命的一枪,所以才发出叫声。贝合尼耶老爹不懂她的反应,为什么她没有拉开门闩让他来解危?枪声响后,贝合尼耶老爹一直拍打的门开了。房里伸手不见五指,非常暗。贝合尼耶老爹并不惊讶,因为他从门缝里瞥见烛火在打斗时突然熄灭了,同时他听到烛台滚到地上的声音。是玛蒂开的门,达尔扎克的影子正弯向一个喘气的人,一个将要死去的人。贝合尼耶老爹叫他太太拿盏灯来,可是玛蒂喊着:“不!不!不要有灯光!不要有灯光!别让他知道!”她立刻跑到门口,说着:“他来了,他来了,我听到了!贝合尼耶老爹,快开门,快开门!我要去接他!”于是老爹打开门。她一直重复说着:“藏起来,快走,别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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