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在古董文物这行里扑腾,最重要的是要懂,文物鉴别是在是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真与假往往就在毫厘之间,许多赝品仿造得是惟妙惟肖,难分真假,莫说是门外汉,就连许多专家学者也常常对同一件物件的真伪存在着争论。
不过幸好咱守着的便是考古专家,而考古专家的背后是中国最权威的文物鉴定团队,虽然咱不能冒着被迫捐献的危险去请他们帮咱鉴定,但是因为对考古的热爱勤奋好学,多多请教还是可以的。
也正是因为那块玉碑所起的作用,整个历史遗产管理部的人对我和才子都十分友善,这类专家学者脾气秉性都有些奇特,视文物比生命还要重要,金钱向来为他们所鄙视的,而才子偷鸡不成反蚀米的行径却意外地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才子的真正意图。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云妮安心地复习着功课,庆幸的是,她的头疼虽然偶尔发作,但并不频繁,而我和才子则在潘家园街头支起了个地摊,专门收、售些小的物件,才子主要负责看摊,我则时不时地四处转转,看到有些瞧着有卖象的,便记下模样,跑到历史遗产管理部去打听如何鉴别真假。
在历史遗产管理部里混了一段时间后,我与一位贾姓的老专家相处得最为熟悉,老人年纪虽大,却没有一般的老学究那种迂腐气,反到是十分平易健谈,幽默滑稽,我与他最谈得来,别看老人姓贾,但是一身的本事却一点也不假,知识渊博,尤其擅长于瓷器玉器、字画的鉴别,后来听唐心说起来贾老时尊敬的表情时,我才知道,这位老人几乎算得上考古界的泰山北斗,这一段露水师徒也可以算得上我的机缘巧合,福分不浅了…………
贾老似乎也隐约地瞧出来我暗地里倒卖着一些小古物,老人也不多说,只是偶尔敲打我几句,小来小去的折腾着到也没啥,但老祖宗留下的最珍贵的物件却绝对不能流到外国人手上!
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我还算立场分明的,拍着胸脯下了保证,老人对我倒也信得过,一来二去的,教了我不少文物鉴定的知识,一段时间下来,糊弄些外行人时,咱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了。
当唐心知道了我和才子早出晚归的原因后,竟然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只提出了一点要求,和贾老对我的要求如出一辙:如果遇上真正的宝贝,必须要捐献给政府。
云妮向来维我的意见是从的,对我无限信任,在她的概念中,凡是我做的便一定是对的,只是心疼我总是天不亮就跑,夜深了才回,劝我要注意身体,每每我总是笑着展示一下我那身虽然不算彪悍,但匀称结实的肌肉,告诉她,我很好。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下来,我和才子手里的一万两千块变成了二万块,虽然辛苦,但一个月赚了八千块,这还是让我们很兴奋的,而我和唐心也商量着,最近就找个机会带着云妮去那家专业医院进行详细的检查。
潘家园还有个有趣的地方,就是鱼龙混杂,时常能看到些乐事,拿着作旧的瓷器说是乾隆的夜壶,举着染了色的狼皮说是金钱豹皮;与长混潘家园的人熟识了之后,让我感触颇深的就是这里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比如在我对面摆摊的小木,人称树妖,精擅于临摹、作旧、裱补,在整个北京城都是出了名的,而且此人脑袋灵光的很,外号虽然有些不雅,但却贴切,他姓木,也就是树,人精如妖,所以绰号树妖,树妖的年纪比才子略大了几岁,三十出头,人长得矮小精瘦,只是眼睛却极灵活,一眼看上去便是个让心眼坠得不长个儿的主儿。
因为我们两处的摊子距离很近,面对着面就隔着条街,而才子和我都是喜欢交朋友,能吹善侃的人,一来二去,两顿酒下来便与树妖厮混得称兄道弟起来,这树妖虽然精明,但为人还算够义气,教了我和才子许多这一行的经验。
树妖也偷偷告诉我,在他的摊子上真货与赝品总是混杂,而真假也只有他能分得出来,他常常用一些小伎俩蒙骗一些外国人,用他的话讲就是用脑子和手艺赚外国人的钱。
才子这牲口天生的外交奇才,一个多月下来,与诺大的潘家园里许多人都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而且才子这人好打不平,人又仗义,隐隐地有些一呼百应,做地称王的意思,我也乐得跟着才子每天混吃混喝。
相对于才子比较,我所结交的新朋友就少了许多,除了树妖以外,便是离我们摊位不远的一位老人最谈得来。
老人姓温,六十有二,身材高瘦,面容矍铄,目光炯炯有神,颚下留着一缕长须,一件青色粗布长袍从没有见他换过。
我与温老相识的过程也十分有趣,那是我和才子在潘家园支摊的第一天,我四处打探着地形,却被一个声音叫住“这位小兄弟双眼如炬,富贵至极,他日一定会飞黄腾达啊!”
当时天只是刚亮,来往的人并不多,我瞧瞧身边,附近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停下脚步,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摊子旁歪着一条经历了风吹雨淋,早已经破旧不堪的立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一壶浊酒,两眼人生。”其中的意思我无法理解,但是这字却立时吸引了我。
从小跟着老夫子学了几年的毛笔字,所谓的碑帖也见识了一些,这几个字刚劲挺拔,险秀惊奇,让我的心头一动,莫不是哪位大家的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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