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手术的日期终于定了下来,一个月以后,罗森教授那边的行程也已经确定,而在手术之前,我必要一次性支付罗森教授十万人民币的高昂费用另外还有期间的治疗费、药费等虽然没有明确的数额,但我保守估计至少还需要五万块,算计了一下自己手里仅有的三万块钱,这还是把我和才子这段时间赚的准备租摊位的钱都算上,还需要十二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去哪里筹措呢?
“小狼,你在担心云妮?不是说没什么危险吗?”一天午夜,我正烦闷地坐在阳台上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可行的办法,才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这小子也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苦笑着说道,烦躁地撕扯着头发“只是治疗费还差了一些。”
“差多少?我们不是还有钱吗?”才子不在意地问道“咱们现在一个月少说也能扑腾小一万,还不够云妮瞧个小病?”
“差十二万。”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数字说起来到是简单得很。
“什么?!十,十二万?!万?!”才子大惊失色地跳到了我的面前“不是小病吗?”
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才子,说这牲口傻,有时候精明的很,要说他聪明吧,偏偏有时候想事情却那么简单“脑袋里的病会有小病吗?!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我必须要给云妮找最好的医生!”
“那是当然,钱是人赚的,只是,只是我们短时间里去哪弄十二万呢?!”才子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在阳台上踱来踱去……….
“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要不咱们再回老家转转?”才子试探地望着我思忖着说道。
我明白才子的意思,是像以前一样去各村串户,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但问题是之前我们已经差不多转了个遍,而且政府也派了很多人到各村去收购,基本上淘到宝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那还不如我们在北京胡同里转转呢。”我最终还是否决了才子的建议。
才子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现在这城里人个个都是猴精,张嘴就要去找个专家做鉴定,估价的………”
看着才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能表现出软弱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早晚会找出办法的。”我鼓劲似地拍了拍才子的肩膀说道。
“早晚,早晚,我们现在只能早不能晚!”才子低声嘟囔着。
“是不是时间久了不收拾你了?这么多废话!从明天开始,你蹲摊,我去四处转转!”我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安排。
10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早出晚归地游荡在各个古旧市场淘宝,只可惜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却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或许运气好边会在下一秒遇上一件,若是背字,只怕是走断了腿也是枉然。
进了十一月中旬的北京天气逐渐冷了下来,下了几场绵绵细雨后温度陡然降低了许多,站在外面久了,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也冻得人哆哆嗦嗦的。
这天,天空阴云密布,雨尚未落下,呼啸的西北风一遍比一遍猛烈地扫荡潘家园,带起一阵阵灰土。
无计可施的才子和我裹着厚厚的大衣,缩着脖子跺着脚蹲在摊子前守株待兔,只可惜街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少,连不少摊贩瞧见天气要变,都急急忙忙地开始收摊了。
“嘿,哥俩位这是要坚守阵地死活不撤退?!”对面的树妖卷着摊子上的物件挤眉眨眼地朝我和才子笑道。
“你小子懂个屁,你们都走啦大鱼就只有我们打啦!”才子冷得嘶嘶哈哈地应了一句。
“算啦,两位,今儿我做东,咱们叫上温老爷子弄爿烤鸭,烫两壶酒滋润、滋润?”树妖收拾完他的家当往肩上一抗,开始撺掇我和才子喝酒。
说实话,这几天连累带急的也还真少有心平气和地坐坐的时候,加上为钱发愁,剩吃检用的也是多日没尝酒肉的味道,不免生出些口水,尤其是才子,老树妖的话音刚落,肚子就如打雷似地咕隆隆一阵翻动。
“去吧,你们叫上温老爷子先过去,我收拾完摊子过去找你们。”我对才子说。
才子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一声,拽上温老爷子便直奔烤鸭小店而去。
我活动了两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臂开始收敛着摊子上杂七杂八的破烂,这就是规矩,摊子支起来了就要摆上些物件,这才叫做买卖的人,不过真正的好东西,那是绝对没人敢摆到明面上的,且不说这诺大的潘叫园鱼龙混杂,便是那时不时突击扫荡的工商、文物监管就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大哥,您给看看这物件能值个多少钱,差不多俺就给您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川贵口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蹲在地上仰头望去,一个穿着身灰黑粗布斜襟棉袄,戴着个大狗皮帽子的中年汉子正站在摊子前。
被冻得发白的干瘦脸上堆着有些紧张的讨好笑容,嘿,那句话还真说对了,再大的风雨也挡不住想发财的人,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档子买卖,不过看这人的穿着打扮,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礼节咱得做到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升财,生意不成仁义在嘛。
“这位兄弟,有啥货想出手的?给兄弟我瞧瞧成不?”我站起身,笑着对这汉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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