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张望了片刻,确定了店里并没有女人,想起刚才隐约地看到的那女人背影,暗叫今天还真是邪门了!
才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轻声拍了下我的胳膊“怎么了?”,温老也是满目询问地望着我。
“没,没事。”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好象也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那声无法分辨是真是幻的叹息声,我还是决定不告诉才子我出现了幻视和幻听。
“岁月蹉跎,这些年我七下滇北,每次都无功而返,我本以为有生之再也无法完成这个心愿了,却没想到这枚金印居然被人发现,这金印本是我父亲随身携带之物,让我重又燃起了希望。”温老激动地说道,表情在坚定与期盼中夹杂着几分忐忑紧张。
“我说老温,小狼,你们聊了半天到是跟我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才子再也忍耐不住,趁着温老语音微顿,抢先问道。
“看到这印记你还想不出来它是谁的印玺?!”温老指着布条上那两方一清晰,一模糊的印记诧异地问道。
“俺哪知道这个什么天下什么全都讨大将军吴的是哪个啊?听起来倒像是个挺大个干部,到底是谁啊?老温,说说,说说!”才子讨好似地给温老满了杯酒,讪笑着道。
温老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才子半晌,满眼都是不可思议,那表情似乎在怀疑才子在和他开着玩笑,而才子压根就没有什么感觉似地期盼地望着温老。
看着温老好笑的表情,我暗暗摇头,才子从小就对动脑学习这种事极其反感,在潘家园支起了摊子以后遇到小来小去的买卖一般都是我来鉴别,若是遇到些拿捏不准的便请教老树妖和温老,而才子大多时候也只是做些看摊跑腿的活,落了个逍遥轻松。
注视了半晌,温老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终于确认了才子的确还不知道金印的主人是谁,略一沉吟,说道“这人历经三朝,在明朝时官至山海关总兵,后来引清兵入关,被封为了平西王,雄霸一方,在………..”
温老尚没有说完,才子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叫嚷道“我知道是谁了,不就是吴三桂吗?!那个为了陈圆圆一怒而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
温老微微点头,我的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英雄一怒为红颜,在我心里讲不上对吴三桂这人是赞赏还是鄙夷,但我相信,一个能够为了自己的女人而冒天下韪的男人,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想到这里,耳边又响起了一声似远似近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我的心里猛一激灵,这叹息似乎是在耳边响起,又好象从我内心发出的,看着才子与温老茫然不觉的样子,分明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这叹息声,幻听,幻听……….我一遍一遍对自己说。
“老温,那这么说这东西该很值钱吧?”才子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彩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温老不置可否地淡淡轻笑“这枚印玺是吴三桂在清圣祖康熙十二年起兵自立,自封“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建国号“周”后铸造的贴身信物,相当于虎符皇印,虽然最后没有成事,但也可以想象出这件东西的价值。”
才子听了温老的话,立刻小心仔细地捧起虎钮金印,紧紧地握住,好象生怕这金印不翼而飞似的,“老温,你估个价,能卖个多少钱?”
温老默默充满了感情地望了望才子手里的金印,抬头望向我,欲言又止,“温老,有话您就直说吧。”我微笑着说道。
温老微微叹了口气“若是说这金印的价钱,的确是难以估量的,实在是件国宝啊。”温老眼中射出强烈的难舍之情说道,我自从确认了这金印的真伪之后也隐约地估量着它的价值,温老的话并不夸张,这枚引起无数人争议的人物的贴身金印无论从历史价值还是本身的意义抑或是本身的工艺都是难得一见的当世珍品。
“小狼,才子,我说句或许不当讲的话,我知道你们这东西若是流入黑市,只怕早晚都要流到国外的,或可以换来些金钱财富,但百年之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温老先前几句说得还有些隐晦,但说到后来神情激动,激昂慷慨。
正所谓盗亦有道,由此可以看出温老与他的那个甘愿为犯罪集团卖力的哥哥的确截然不同,
可以看得出来,老人一番话是出自内心的真心实感,这让我心里升出了几分愧疚,而才子居然也垂下头去默默不语。
“小狼,我也听才子说过,你们在短时间里需要一笔大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看得出来,你眼中的正气告诉我,你绝对不是惟利是图之人………….”温老好象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歉意地说道。
“温老您说的对。”我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是云妮手术日期日益临近,那么一笔巨款我该去哪里筹措?何况现在连自己仅有的三万块也搭了进去,还欠了一笔外债,想起这些不仅大感头疼,真是一团乱麻。
“温老,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到气氛有些沉闷,也是暂时不想该如何处理虎钮金印的我笑了笑转移话题。
“打算么,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去趟滇北寻找家父的骸骨,也希望能够完成我父亲最后的遗愿,即便结局依旧,但也于心足慰了,他日于九泉之下也有脸与父母相见。”温老平静地说道,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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