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六天。”
“第六天……我以为应该更久呢。”
“我就是在初次见到你的那天当上调查员的。”
“那你和我也才认识第六天罗,你还不大了解我的事。”
“我知道。”敏夫赌气的说。
“对,你知道。你知道我有丈夫,还和宗儿牵扯不清。你知道我是个龌龊的女人。”
“你完全是被宗儿逼的。”
“我是个罪该万死的坏女人。”
“即使你有罪,你是坏女人,你很龌龊也无所谓。才两天没看到你,我就……”
“你不可以说这种话,这种话应该等过了更久以后再说。”
“过了更久?要多久呢?”
“至少过个两三年吧。”
“到时候你就会愿意听我说吗?”
“我会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
“比方说……即使我邀你去香波馆,你也肯?”
“任何地方我都愿意去。”
真棹带着悲伤的神情答道。即使明知这只是随便说说,敏夫听了依旧非常高兴。同时他也觉得,和真棹有关系的宗儿才刚死,就叫真棹回 答这种问题,自己实在很愚蠢。
“对不起,我今天本来不想说这些话的。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真棹低声说。
那种语调敏夫以前也曾听过。
“我从奈良公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舞子在车中得意的笑道。
秋阳已完全西沉,冷空气笼罩着整个车内。
“透一确定是服用安眠药中毒而死。没有外伤。除了蛀牙外,也没有任何疾病。体质也很正常,血型是B型。不过,我也掀了一张底牌给他 。奈良公那家伙,完全没注意到透一服用的药瓶盖子有多紧。”
“那他怎么解释呢?”
“他说打开瓶盖的,好像是朋浩。”
“朋浩吗?这么说,朋浩在离开家门前还吃了安眠药。”
“朋浩没有吃药。不过,据真棹说,她把买来的安眠药交给朋浩后,朋浩立刻就把包装拆掉了。奈良公说,大概是那时他把盖子也打开了 。”
“真棹应该没有亲眼看见朋浩打开瓶盖吧。”
“说不定看到了。可是她说当时忙着做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印象。”
“这么说,透一的死还是意外罗。”
“可是,朋浩为什么不吃药却把药瓶盖子先打开呢?”
舞子对透一的死耿耿于怀,并不是没有道理。朋浩出事后接着就是透一的死,然后,到了宗儿的案子,百分之百是杀人命案。
“宗儿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敏夫问。
他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宗儿为什么会死。
“宗儿是被越后狮子的倒立人偶杀死的。”
“人偶怎么可能杀人?”
当时宗儿的确在替人偶上发条。发条上完时,也看到人偶似乎出现异状,可是人偶怎么可能杀人呢?
“倒立人偶上装着毒针。卷发条的螺丝中心开着一个小洞,插了一根装有毒液的细针筒。当发条被上紧到某个程度时,针筒就会弹出,一 下子射出毒液,再立刻缩回去。如果是熟悉机械的人,应该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办得到。不过,被算计的人一定会中毒,因为上发条时,手指一 定会伸到针筒的正上方。”
“是哪一种毒?”
“目前只能从尸体的状态,推论应该是一种植物硷基(Alkaloid)。”
“植物硷基是什么?”
“比方说吗啡、番木鳖硷、古柯硷、烟硷之类的。”
“宗儿替自动人偶上发条时,还曾问真棹要不要试看看呢。”
敏夫对自己的话感到害怕。万一当时是真棹上发条,被杀的不就是真棹了吗?
“没错,当时也可能是真棹被杀死。”
“凶手要杀的,只要是操作倒立人偶的人,不管是谁都无所谓吗?”
“可以这么说。被杀的可能性最大的,还是习于操作人偶的宗儿,可是事实证明,宗儿也邀过真棹操作人偶。宗儿当时的行为非常自然。 能想出在自动人偶上插毒针这种可怕计画的凶手,居然没有计算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可思议。我真搞不懂凶手的想法。”
“如果宗儿是在我们不在房间时操作自动人偶,那会怎么样呢?”
“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调查应该会变得相当困难吧。第一,光是判定死因就得花上更多时间。即使查出死因,警方也不可能立刻想到 倒立人偶中藏着毒针。因为倒立人偶是混在其他的玩具中,如果房间从里面上了锁,调查范围反而缩小了。警方只要彻底调查室内的人偶就行 了。但是如果没有上锁,首先就常理来说,调查应该会限定于拿着针筒出入宗儿房间的人。这样调查就会遇到瓶颈,因为宗儿好像从来不锁房 门的。”
“凶手为什么不选择可以扰乱搜查的方法呢?凶手应该可以想出各种方法才对,比方说把人偶暂时藏起来之类的。香尾里被杀了,当然会 有许多警员出动,这点谁都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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