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子也看着狐泽拿的圆筒。
“据我猜想,这里面恐怕装着子弹吧。”
“什么子弹?”
“筒中有一个长约十公分的铁管,里面装着点二二口径的子弹。我想万花筒底部应该也装了小电池吧,电池用铜线和弹药筒连接。这个机 关大概是这样吧,当拿着万花筒的人朝镜片窥视,起初会模糊看不清楚,当他为了调整焦距转动圆筒,铜线就连在一起,冒出的火花点燃子弹 的火药。火药爆炸,子弹飞出,准确的命中正在看万花筒的人的眼睛。”
“好可怕。……那个被害者就是香尾里吧。”
“是的。这下子就可以明白为什么东屋周围找不到凶手的脚印了。”
“可是这个万花筒怎么会在这里?”
“万花筒在爆炸的反作用力下,从香尾里的手中飞出。万花筒滚落东屋前面的陡坡,掉入从池中流出的水里。正好这时候,真棹打开了洞 窟出入口。也就是说,有大量的水流动,而那股水流是靠池水补给的。由于水流速度加快,万花筒来不及下沉就被水流冲走,穿过洞窟的给水 口,流到这个瀑布的上面,卡在岩石之间。”
“瞧你说的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即使没有亲眼看见,我也应该早点推测出凶器就是万花筒。”
“应该早一点知道?”
舞子离开瀑布旁边,走近真棹。
“真棹,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香尾里被杀时,第一个抵达东屋的人是你。小胜因为从迷宫中绕过池塘,所以比你晚到。你跑到香尾里身边 时,她还没有断气。你听见香尾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吧?”
真棹茫然的看着舞子。
“你忘啦,就是害一个刑警变成泥人的那句话。”
“对了。香尾里说,KALEIDO……”
“你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那就不用潜到井底下去了。”
“香尾里说的不是‘干的水井’吗?”狐泽说。
“不对。虽然发音是这样没错。万花筒的英文怎么说?”
“kaleidoscope!”敏夫不禁叫道。
“对,Kaleidoscope。香尾里当时就是想说:Kaleidoscope爆炸了。”
洞窟中的四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没说话,唯有恢复く字型的瀑布持续着单调的水声。过了一会儿,狐泽用手帕包起万花筒说:“到底是谁 设下这种机关的?”
舞子默默不语,只是沉默的盯着真棹。
“喂,舞子,你知道吗?”
然而舞子的视线依旧凝视着真棹。
“请你说出来吧。”真棹用勉强挤出来的声音说。“现在不管听见什么,我都不要紧了。”
“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真棹的身体在敏夫怀中僵硬起来。
“昨晚我听说找到了假的针筒,就明白了凶手是谁。还有,今天我担心手电筒的电池用光……”
“所以你就买了新电池是吧?”
舞子跟着一搭一唱似的说。
“对,结果我发现透一被杀也是……”
真棹的声音变得苦闷。舞子举起手制止她。
“真棹,不用再说了,剩下的由我来说吧。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有一点我一直摸不透,那就是凶手选择犯案的日子。透一被杀,是在替朋 浩守灵的那一夜。凶手为什么要选这种日子呢?不但出入的人很多,朋浩又刚死,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果换作其他的日子,大概会被当 作不幸的意外事故而忽略了。接下来的香尾里命案,凶手选的日子也很奇怪。那天我们陆陆续续跑去怪屋,凶手却完全没有考虑到遭人目击的 危险性——我想或者该说,凶手是个不知道我们会去怪屋的人。”
“那天我们也去了怪屋。”狐泽说。
“紧接着发生了宗儿命案。这对凶手来说,是一次非常失败的犯行,藏在倒立人偶中的毒针立刻被发现,假的针筒也变得毫无意义,而且 凶手还犯了错误,差点害真棹被杀。再加上又是在一大堆警察的面前犯案。”
“大胆也该有个限度。”狐泽说。
“凶手不是大胆。相反的,他是个非常小心的人。”
舞子继续说。
“然后是铁马命案。这个事件率先遭到怀疑的就是真棹,即使不清楚凶手的犯案手法,警察还是立刻盯上真棹。小胜知道洞窟的存在,更 坚信这是真棹干的,成了大冒险的主角。到最后,却发现洞窟在铁马遇害的前一天没被人打开过,因而得出了一个谁也无法把铁马药瓶中的胶 囊掉包的结论,形成了不可能犯罪。在这个事件中,凶手的行动也令人费解。既然是不可能犯罪,问题就缩小到一点上面。只要能解开那个, 立刻就会知道凶手是谁……”
“舞子,你知道凶手的手法了吗?”
“人的想法毕竟有迹可循。”舞子平稳的说。“简而言之,凶手是个不知道透一死掉这天会有许多人齐聚朋浩家的人。换句话说,他连朋 浩死掉了都不知道。同时,他也不知道香尾里死掉的那天,我们会去怪屋。他也没想到就在同一天,真棹会在宗儿的房间里。同样的,他也没 料到铁马被杀时,真棹会在怪屋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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