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虚得几乎看不清的白影倏地从李茜的眼角闪过,近乎本能地,她探手抓过去,却感到了触手的滑腻,一条模糊的人影从她的手指间溜走,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可使其他人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依旧盲目却又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李茜甩了甩头,是幻觉吗?自己这几天着实累得不行,想找个充裕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从小血糖就有些偏低,本来以为经过高考后三个月的假期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是犯病了。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李茜慢慢地挪向旁边的座椅,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一些,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因为那就意味着她会像安娜一样成为永远被人照顾的对象,虽然那未必不是件好事,可自己并不喜欢那种因怜悯而被照顾的感觉,低血糖引发的眩晕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稍微坐一下就会好的。
星玄四处搜索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李茜有些骇人的苍白的脸颊,心头的某根神经仿佛被触动了,女性属阴,属于最容易被邪灵侵害的一类人群,据梁若行讲,这个李茜曾在无意中被一只怨念极深的小鬼上过身,这类人的体质更是脆弱的可怕,也更容易被其他的鬼魂选择为自己的容器,看李茜的脸色,显然已经被这里的邪气所伤,却没有被附体的征兆,急忙悄悄地将功力集中在双眼上,将自己的天眼一点点展开。
慢慢的,通道内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起来,但一些正常人所看不到的景象却慢慢清晰,只见无数白蒙蒙的鬼魂正在通道内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有时便会不小心从王斌他们的身体中穿过去,那时候那些鬼魂的影子便会轻轻地淡化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而王斌他们便会觉得一阵阵阴冷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从心底浮上来,让他觉得大白天着通道里其实也并不太平。
星玄加以观察着四周,暗中却紧紧地盯着连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上向下滚着斗大的冷汗的李茜,缓缓地向她的方向靠近,他有一种直觉,此刻的李茜正处在一场激烈的斗争中,可惜自己的天眼修炼的并不到家,躲在人体内的邪灵他就无法看到,只能依靠符咒将他们强行打出原型,可那样一来却又很容易伤了李茜,只好慢慢地等待着。
再说李茜,她原本以为坐下来休息一下就会好受些,可采一靠近一子就觉得浑身仿佛虚脱了一般,一股股冷气直冲头顶,冷汗止不住地流下来,在他身体周围不成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与其说是自己坐进了椅子倒不如说是跌进了椅子,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嗡鸣,这阵嗡鸣时而离她很近,时而又很遥远,时而尖锐刻薄,时而又清脆悦耳,使她陷入了一阵阵冷热交加的对抗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两股力量撕扯着,一股要她拥抱太阳,将自己圣洁的身体献给伟大的光明之神,一股却将她拉向一潭湖水,离老远也能看到那湖水上漂浮着一层凛冽的寒气。
出于对热的恐惧和对凉的向往,挣扎中的李茜选择了追随凉的足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交给了那潭冰凉的湖水,继而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终于从梦魇中走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正贴着一张星言草草贴上的清凉符。
李茜的灵魂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折磨,星玄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潮红似火,时而青白骇人,紧闭的双眼下,眼珠飞速地转动着,显然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双手更是死死地握紧,对抗着强大的力量。
已经将全部灵力集中于眼睛的星玄模模糊糊地看到,在李茜身体的外面盘桓着一圈淡青色气体,围绕着她缓缓地转动着,看上去,那团青气并没有恶意,只是竭力阻挡着其他鬼魂的侵入,但显然他的力量也有些消耗殆尽了,这才使得李茜的魂体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解救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唤醒她自己的灵魂。
李茜茫然地睁开双眼,看着大家焦急的眼神,歉然一笑:“对不起,我想我刚刚……”话说一半,她猛地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使劲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一场,不约而同地向通道外看去,只见在一阵阵寒风的送拂下,片片黑色的纸灰正随风飞舞,四处飘散,那股让他们奇怪的味道正是烧纸的味道。星玄剑眉一竖奇_-_書*-*网-QISuu.cOm,率先向外冲去,星言和李茜则借了身体的优势硬是从栅栏间的空隙挤了出去,王斌犹豫了一下追着星玄去了。抄了进路的星言和李茜最先赶到了现场,最后一丝火焰正吞噬掉最后一点黄纸,举目望去,就见密密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阵抖动,但想要追上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是祭祀?”当星玄和王斌赶到现场时,王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他已经被档案里的记载弄得有些神经质了,尤其那堆纸灰的外围还被人用木棍工工整整地划了一个圆,但却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开了缺口,画着工工整整的“十”字。星玄沉默不语,沉重地走到纸灰边,伸出手轻轻地搅了搅,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可这堆纸灰烧得很彻底,连一点没有燃着的纸屑都没有留下,只好悻悻地收回手,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抹向了自己的鼻子,不禁脸色大变,由晴转阴,“天啊,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
星言不解地走向纸灰,仔细检阅后,脸色竟比师兄还要惨败,只差一点便要跌坐在地上,只剩王斌和李茜傻傻地站着,干着急却束手无措。
52书库推荐浏览: 尘庸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