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其他人或许感觉不到,但那股庞大的力量全由他一个人承担了,竟然还有一小部分透过他的身体打中了安娜,尽管有祖师的袈裟和执珠双重保护,这一下子还是让安娜脸色煞白,遭受正面攻击的舒磊就更不用说了,努力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大家要小——”“心”字还没出口,一口乌黑的污血便冲口而出。
光明符照耀下的楼道异常洁净,既没有他们熟悉的异界气息,也没有因长年不打扫而落满灰尘,梁若行使劲抽了抽鼻子,就连刚刚那股浓烈的腐臭也没有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紧张,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危机。梁若行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看了众人一眼,恭敬地请出了禅杖,即便是在学术报告厅的那次,他也只是简单地祭起禅杖而已,看到他如此,众人心中俱是一紧,纷纷请出了随身的最高级别法器,这一次,连安娜请出了执珠梁若行都没有阻止。
一切准备妥当,梁若行当先迈进了门里,没有意料中的阴冷,但却在刹那间有一股粘稠的温暖将他们紧紧包围,四肢百骸瞬间舒畅无比,仿佛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之下,让他们昏昏欲睡。请出来的法器有那么一瞬间的黯淡,随即光芒大盛,楼道内一时五彩缤纷,仿佛燃放的美丽的岩画,甚是诱人,在与这些法力场接触的瞬间那股暖流便迅速撤退,法器的光芒也不做追击,而是紧紧地包围了各自的主人,警惕地在周身移动着,当确认那股暖流确实退避了之后,才纷纷分出一束刺向主人的胸前。
一行人从美丽的梦境中惊醒,无不暗叫好险,若不是法器有自己的意识,恐怕就要彻底交待在这里了,谁能想到一向以阴冷为主要特征的异界气息会突然穿上了如此温暖的外衣呢,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偷袭了个正着。
“大家要小心了!”梁若行沉声道,缓缓地向里面走去,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那扇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关闭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光明符在很小的范围内引领着他们的前进。走在最后的星玄眉头紧皱,所有人中他看到的光明是最小的,依赖的感知也是最强的,在他眼里,他们就像走在虚空之中,没有任何参照物。但这位小的差异却让他与别人得到的信息大大不同,四周的黑暗不是静止的,而是在随着他们的前进缓缓地流淌着,在那黑暗中,有一双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视着他们。他悄悄地在自己的身后布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
就这样前进了大约五分钟,梁若行还是没能找到地下室的位置,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尽管有光明符,但那微弱的光芒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看清道路,确切地说,除了黑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失去了参照物,即便是没有鬼魂捣乱也容易发生视觉上的“鬼打墙”,何况是在怨气如此深重的地方。
想到这里,梁若行干脆停了下来,害得后边的人差点一个接一个地撞到了前人的身上。
“哥,你干嘛?”安娜蹙眉叫到,她知道哥哥一定发现了什么,但就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样的寂静让她觉得害怕。
梁若行讪讪地一笑,“嘿嘿,有火吗?想抽根烟!”
“我靠,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可不是……”舒磊说到一半便猛地停住了,梁若行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早就该注意到他们一路走来根本就连脚步声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抽烟,显然还有另外的意思。
“哼,火是有,不过恐怕你现在得先卷烟!怎么样,要我们一起来吗?”走在最后的星玄也像打哑谜一样说到。
梁若行嘿嘿一笑:“当然,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嘛。”
安娜和星言出于对自己哥哥、师兄的了解,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有舒磊觉得很自卑,明显自己在这里就是个外人,榆木脑袋使劲转了半天才一拍头:“我靠,这不公平,我也要!”
“ok,我请客,大家随意,烟可是个好东西啊!”说着猛然出手,接连几记火焰符弹向四周,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时间火焰符乱飞,中间还夹杂着星玄道门的火手印和舒磊佛家的大金刚印。
他们判断得没错,这浓雾确实是由冤魂的怨气所化,长年累月的积累让他们有了自主的意识,先前只是窥探这些人的实力,伺机下手,这些有法力的人的灵魂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高营养品,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企图一击得手,没想到他们居然讨论起了抽烟的话题,以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放松了警惕,哪想到他们口中的烟指的就是他们,而且说打就打,根本连个招呼都不打,慌忙见后退已经晚了。星玄之前不下的结界虽然脆弱,但由于他们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偷偷地做了手脚,还是被阻了片刻,这片刻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生与死的界线,第一波突然打击让他们一下子损失了大半,这片刻间的耽搁又让他们损失了剩下的一半的一半,甫一接触损失便超过了2/3,余下的已经够不成任何威胁,整个战斗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只一会的功夫,便云开雾散,舒磊追着最后一个冤魂绕了老大一圈,不过瘾似地玩弄了一会才消灭掉,拍拍手,“真没劲!一群小喽罗,一点意思都没有!”却发现大家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身后,同时一股不同寻常的阴冷也慢慢侵袭着他,但却不是主动攻击的那种,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弥漫,“我靠,boss不是都玩阴的吧!”舒磊大叫一声,不退反进,倒撞向后边阴气的来源,口中默念咒语,双手迅速地结着法印,但就在那一瞬间,却发现敌人消失了,他硬生生止住身形,然后转过身,就见一个素面的女子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着,不同于其她的女鬼那样披头散发、白衣长裙,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扎了个松散的马尾吊在脑后,一件洁白的紧身T恤,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仔裤,素洁高雅。那骇人的阴气正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但却不是有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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