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之形_[英]米涅·渥特丝【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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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下话筒,微微皱眉。我暗自猜想她是否得常常一肩挑起守护家园的责任。

  如果角色互换,彼得是否肯如此配合?我的表情泄露的一定比我自知的多。

  “他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亲爱的?”她打破沉默。

  “没有,”我向她保证,“我来是想谈谈安妮在葛兰姆路的那些邻居,我想你知道得可能会更多。”

  她用了然一切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是说过去,”她温和地说,“以前他是不是曾让你失望过?”

  “某方面来说是的。”我说,为了避开她的眼神,我故意环顾室内。“他说我歇斯底里,但是我没有。”温蒂显然喜欢收集瓷像,房里几乎全摆满了。壁炉上有一排精美的白色德累斯顿仕女像,墙上的小玻璃柜里则放着小小的手绘瓷鸟。照片是她热爱的另一项东西,家人的照片到处可见,墙上还有一张放大的快照,是七个笑脸盈盈的小孩。“他们是谁?”我问,朝照片的方向点点头。

  她没有抗议我突然换了话题。“我的孙子。那是少有的一刻,他们全都露出最好看的样子。”她轻轻笑着。“通常都会有个人摆张臭脸。”

  “是谁照的?”

  “我。”

  “照得好极了,”我说的是真话,“别当什么牧师了,你应该当专业摄影师才对。”

  “我有段时间就是……呃,半专业的。我以前常在圣马克教堂拍婚礼照,特别是帮那些手头拮据的新人拍。”她拉开壁炉旁的书桌抽屉,拿出一本厚厚鼓起的相簿。“我想你或许会有兴趣。这里应该可以找到安妮的大部分邻居。”

  她把相簿递给我,我翻阅着圣马克教堂的婚礼、洗礼、葬礼和节日宴会的照片。

  70年代的那些照片让我发笑,服装样式实在太落伍了——男人穿着喇叭裤西装、有褶边的衬衫,戴着刻有姓名的粗大手环;女人顶个蓬蓬头,穿着腰线在胸口的洋装和露脚跟的鞋子。甚至有一张我在安妮葬礼上的照片,24岁,不自在到了极点,全新的及地黑大衣不甚合身,让我看起来像是捡拾别人衣服的孤儿。我认出的面孔很少,因为这些人并非全都跟我同一个时期,但有些人我还记得。

  “你为什么拍了这么多?”我问温蒂。“不可能所有的照片都拿得到钱吧。”

  “我想以后的人看了应该会觉得很有意思,”她说,“我原先是想把照片贴在教区的登记簿上,这样如果有人来查家族信息时,除了文字记录外还可看到图像。”

  她笑了。“那不是个很好的主意。要把照片跟文字一一对在一起要花很多时间,很快我就穷于应付了。后来我只是为了好玩才继续拍。”

  她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好玩,我想着,逐渐对她有好感。我甚至开始想,也许我也可以为我正在做的事情找同样的借口。如果我说我查问安妮之死是因为无聊,有人会接受吗?我伸手指着一张全家福照。“查尔斯一家,”我说,“他们住在我们隔壁的三号。”

  温蒂过来和我并肩坐在沙发上。“保罗和茱莉亚,还有两个小孩,名字我记不得了。彼得替其中一个小孩施洗,整个仪式上她都大哭个不停。这些是当时拍的。”

  “是珍妮佛。”我告诉她。“她以前总是整夜啼哭。有次我们实在受不了,萨姆决定到隔壁抗议。不料精疲力竭的茱莉亚应门时就哭出来了,萨姆不忍心那么做。

  后来我们就开始戴起耳塞。珍妮佛现在差不多24岁,在多伦多当律师。他们全家人是1980年移民到加拿大的。“

  “老天!你真的是消息灵通。”

  “这男人很眼熟。”我说着指向另一张照片。

  “德瑞克?史雷特,”她告诉我,“他是个禽兽……喝醉了就打老婆和小孩。

  那可怜的女人总是躲到我们家来,因为她很怕他。“她翻过一页,指着抱个学步小娃娃的深色头发女人。”就是她……莫琳?史雷特。她跟他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每个都曾遭到殴打。德瑞克经常被捕……通常是因为酒后滋事……不过我想也有一两件偷窃罪。“她一只手指按在小娃娃的脸上。”德瑞克一定坐了一段时间的牢,因为这个小家伙比另外三个要小很多岁。就我所知,莫琳仍然住在葛兰姆路,但天知道德瑞克上哪去了。他们家在1979或1980年大闹了一场,他的大儿子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球棒喝令他离开。“

  “那是艾伦吧?”

  “是的。你认识他?”

  “我教过他一年英文……高高壮壮的孩子,手掌像晚餐盘那么大。他们住在那排连栋房屋的尾端,就在安妮隔壁。32号。你有没有艾伦的照片?”

  “我想是有……不过不是在教堂里拍的。我记得,他惟一一次去圣马克,是要去看有没有东西可偷。”她发出责备的啧啧声。“他是个要命的贼,有一次我收容莫琳,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把我母亲留给我的胸针给偷走了。为此我始终没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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