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貌和年龄判断,很容易就知道是次郎的姐姐,果然,她也称次郎是“舍弟”。
“和舍弟读同一所高校吗?”
“不,她读不同的高校,但是好像经常在巴士上偶然碰面……不,说是碰面,也只是舍妹她单方面盯着次郎看,或许他连舍妹的长相都不记得呢!”
虽是两间四张榻榻米的狭窄房间,可是感觉上却很宽敞,不只是因为收拾得很整齐,而是连房间都知道本来共同生活的另一位主人已经不在的寂寞吧!
姐姐是任职一家小型法律事务所,靠着薪水和故乡寄来的生活费让弟弟读高校。
横田和次郎的姐姐谈话之间,一直以很难认为是演戏的炽热眼眸凝视墙上挂着的小宫次郎遗照的直美忽然回头,问:“令弟是否被谁所怀恨呢?”
姐姐瞠目,反问:“为什么?”
“在事件发生的约莫一个月前,我偶然在巴士上听到次郎对同学说‘最近那家伙很恨我’……”
“这……”姐姐低头沉吟,“弟弟的确有些任性,也曾对学校里的老师表现出反抗的态度,可是很听我的话,也受同学们所喜爱,常带同学回家……有时候我手边没钱,光是准备给那么多人吃饭都很辛苦……对了,二年级的第三学期开始,他突然说不想上学……
“不过还好并非很严重,到了春假时又恢复以前的开朗,所以我也松了一口气……
“那天,由于翌日就是新学期开始,我正要做晚饭时,他说‘我要送姐姐礼物’,就出门至涩谷的百货公司购买礼物,却在归途……”
姐姐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声音哽咽:“结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礼物同样在一瞬之间化为碎片!
“次郎没有憎恨或讨厌过谁吗?”直美执拗的问。
姐姐的神情浮现讶异之色。
直美发觉,开始解释:“我对在巴士上听到次郎讲的那句话非常不能释怀,更怀疑和次郎交恶之人或许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以前,我曾和与次郎读同一所高校的男学生交往……
“在巴士上,我也听次郎说‘我也最讨厌那家伙’,而当时次郎说出的姓氏正好和我以前的男朋友同样姓氏。”
横田没有多余的念头去推敲直美为什么讲这种话。
姐姐脸色骤然大变,说:“是姓桥本的男孩?”
直美瞥了横田一眼,颔首:“是的。”然后,沉吟片刻,“次郎果然和桥本吵架了?”
“不,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那桩事件发生的约莫一个月前,弟弟带同学们回来,我做咖哩饭给大家吃的时候,弟弟突然大声说‘别再提那家伙了,我最讨厌桥本’……”
“令弟的确是说桥本吗?”
“是的。由于和我在故乡的一位朋友同姓,一瞬之间,我还以为弟弟讲的是他。”说到这儿,她见到直美拚命在寻思什么的黯郁表情,似乎有所误解,接着,“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弟弟的缺点是好恶都会毫不隐瞒的讲出来,可是不会真的像嘴巴讲的那样憎恨对方。”
“是的,这点我知道。可是,桥本或许憎恨次郎也不一定,恨得想……”直美慌忙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横田也能明白直美是想说“恨得想杀死他”,但,却完全摸不着直美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桥本是本校的学生,但,小宫次郎就读的高校距本校车行距离约莫需要一小时……尽管如此,次郎却认识桥本……
“所以呀,有两位桥本哩!我们高校和次郎就读的高校都有……”走出公寓,横田问。但,直美淡淡的这么回答。
过了巴士招呼站,见到公用电话亭,直美开口了:“老师,借我十圆铜板。”横田递给她一枚。
“要两枚哩!”直美说,“我要打去两个地方。”
直美一把抓过两枚铜板,冲入公用电话亭,利用电话号码簿查电话号码。
五分钟后,正好巴士已驶近站牌时,直美跑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
从涩谷站换搭山手线,再换搭私铁,又转搭巴士,一个半小时后,在该社区前下了巴士,见到招呼站有桐原阳子高挑的身影。
“带来了吗?”直美问。
阳子颔首,递出一只大型信封。
直美环顾四周,说:“我们去那家咖啡店吧!”隔着马路,招呼站斜对面有一家砖瓦屋顶的咖啡店。
三个人进入,坐下后,直美只说了一句“我喝柳橙汁”,就从信封内拿出几张影印纸,很专注的阅读。不久,她深深叹息,吁出一口气,面向阳子,说:“谢谢你,阳子!虽然没办法给你打工的外快,不过也许能拿到警视总监奖也不一定!”
直美刚刚打的另一通电话似乎就是打给阳子。
“好不容易才找到最初的四桩事件呢!还好,昨天我忽然心血来潮……”说着,直美把影印纸递给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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