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就是在书房的仓库里。
艾仕尘每次来的时候沈淑贤倒是显得活泼,她的眼光也越来也独到,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把假的玉春瓶抱回家了。
徐宝山见她喜欢这些,就建议艾仕尘带沈淑贤去上海玩一段时间,散散心,而且樱桃怀孕了,两人要是真闹起来,自己也很是为难。
能脱离这个冰冷的家,这是最好不过的。除了徐宝山,没人发表意见,跟艾仕尘出来见世面,心情愉快了很多。
艾仕尘家里很大,太太也是一大堆,但相处的极好。大太太拉着沈淑贤的手道家常,二姨太打扮得跟个明星似的,要带沈淑贤去百乐门玩。
艾仕尘道,“人家徐大少奶奶是跟着我来买东西的,你带人家去舞场玩啊。”
“我想去见识呢。”沈淑贤假装道,“不是让你叫我淑娴嘛,什么徐大少奶奶,别提了。”
上海的衣服,果然就比扬州的齐全、漂亮、气派。沈淑贤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白天到处逛,晚上去跳舞,因为是新鲜面孔,打扮又入时,一时间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
这一日又在舞池里泡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挑又娴熟的在舞池里旋转。走近一看,原来是罗小菀。
简直把沈淑娴高兴坏了,聚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聊着,原来她的家早就搬到了上海,沈淑贤久久不见旧日的朋友,一说起自己的这些年,眼圈都红了,又一起回忆学校里的点滴,又笑又流泪。
“你来买古董?你怎么有这个爱好?”罗小菀跟在学校相比,成熟了很多,便是另外一种风味,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的气质。
“是我公公徐宝山的爱好,我在家闷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找借口出来玩玩罢了。”沈淑贤拿出手帕擦汗。
“古董啊,我爷爷家多的是,现在晚了,明日里你来玩吧。”罗小菀从包里拿出纸笔,匆匆写了地址,跟自己的英俊男伴闪了。
艾家二少奶奶见沈淑贤他乡遇故知,也是十分得意。回去以后跟艾仕尘说了,艾仕尘道,“你竟然认识罗振玉的孙女,他现在可是一篆难求啊,去,明天一定去。”
第二日,太阳也不热不凉,正是出行的好天气。罗振玉老头见艾仕尘又过来,马上准备关门,被孙女制止了,“来的是我女校同学,你怎么这样,我生气了,把你的刻字刀藏起来你找不着你可别怪我啊爷爷。”
罗振玉没办法,放了二人进来,又沏茶。
说明了来意,罗振玉知道没办法,只得忍痛割爱,给了一块岁寒得雪的篆刻,艾仕尘准备给银票,被罗振玉退了回去,“你以后别来烦我要这个要那个就是。钱我也不缺你的,但来我这吃饭我倒是欢迎。”
刚好到中午,一起了吃晌午饭。他家厨子做的八宝鸭的滋味非常不错,沈淑贤胃口大开,吃了鸭舌鸭腿。下午艾仕尘与罗振玉一同鉴赏他家收藏的珍贵稀罕之物。两个老同学坐在厅里闲聊,那日舞场相见人多眼杂,并不方便多说
罗小菀听了沈淑贤的境况,也是十分同情的神色,“那个叫樱桃的真的有这么受欢迎么?”
沈淑贤道,“还不是她走运,怀孕了,自然是尾巴翘到天上去。”又问罗小菀,“你结婚了吗?”
罗小菀道,“是的,但丈夫不在身边,去东北打仗去了。”
涉及到敏感话题和立场问题,沈淑贤闭了嘴,但罗小菀还是道,“听说康渺渺和宁兴国都砍了头,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就在徐宝山身边。”
沈淑贤摇摇头,“没关系,他们现在没有怎么提防我。上次宗校长让我去结果徐宝山的性命,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你不知道他恶贯满盈,是个残暴的军阀,你知道他杀了多少革命党吗?”
“他坏是他对别人做的事,他没有对我坏,所以我下不了手。”沈淑贤对着以前的宿舍老友说出了心里话。
罗小菀想了想,叹息道“唉,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听宗校长说你也给这边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情报,也算是作出很大的牺牲了。”
这话说到沈淑贤的心里去了,很久以来,都没有人理解过她真正的内心思想,所以握着罗小菀的手,“小菀,你是知道我的,我真的不是存心去害周慧娟,更不是见死不救康渺渺,我得先抱住自己了,你要我怎么救,所以我现在很矛盾,我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应该怎样过。”
“该怎样就是怎样,想也没有用。看情况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罗小菀站了起来,爷爷和艾仕尘从房里出来了。
晚饭不在罗小菀家里吃,临别时说了许多客气话,沈淑贤忽然很高兴,因为找回了自己的一个昔日朋友,许多话说出去,感觉心里舒坦了很多,是啊,该怎样就是怎样,想也没有用。上海的古董店,艾仕尘带着沈淑贤购画,教她分辨石涛和张大千。
看着两幅画,沈淑贤要抓狂了,我的妈妈呀,这明明就是一个人画的。
古董店老板跟艾仕尘是老熟识,任凭他看,也不打岔。
艾仕尘指着左边一副《采石图》道,“这个是张大千,右边的是石涛原作。”
沈淑贤揉了揉眼睛,“明明都是石涛大师画的,怎辨?”
艾仕尘笑道,“张大千曾精研石涛,仿其笔法,几能乱真,他有不少仿画流传于世,极难分辨。张大千笔力不如石涛厚重,线条也较光滑,这是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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