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对我惊讶的表情很满意。
她走到一架翠绿色的大三角钢琴前,伸出一个手指在上面“咚”地敲了一下,然后在余音缭绕中倚在钢琴上,摆了一个优美的姿势微笑地看着我。
我们的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不过,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从此卷入了一个又一个怪圈。
第二章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如约来到了富婆家,准备开始我们的首次工作。
想不到,这第一天就发生了一场意外事件。
天气寒冷阴森,整个城市灰蒙蒙的,弥漫着肮脏的烟尘。
我的心情立刻败坏下来,因为我患有家族遗传的一种怪病,似乎是对粉尘的过敏症,一到这种天气就会喘不过气来,觉得了无生趣。
我感觉自己的肺就像一张千疮百孔的破蜘蛛网,不时痉挛的呼吸系统像在提醒我生命的脆弱。
我为此常常感到绝望,我想象着,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就这样难受的窒息而死,挣扎着倒毙在街头而无人理会。
来到富婆的深宅大院,开门的是给富婆开车的那个小伙子,他用那双睡不醒的大眼睛冷漠地盯了我好一会,然后才一声不吭地躲开身子让我进去。
无人怀疑死因(3)
大厅里空无一人,不知什么原因,感觉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一回头,开门的小伙子竟不见了踪影,我茫然地在地板上转了一圈,忐忑地等待着。
整个大房子异常寂静,厚厚的落地窗帘把窗口遮得严严实实,幽暗沉重,像是某个电影里的一个隐藏着什么秘密的古堡,充满着令人不安的气氛。
也许是心情的缘故,靠墙的一只落地大钟发出的“喀、喀”的走动声,在我听起来也显得冷静而又阴险,似乎在不怀好意地一秒一秒引导我走进一个早已设计好的什么陷阱。
我有些紧张地四处环顾着,真担心角落里那扇关得严严的雕花木门会被突然推开,而从里面走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来。
正在这时,开门的小伙子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吓了我一跳,像个脚底长了肉垫的猫。
我感觉他好像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窥视我好一阵了。
他带领我上了楼,示意地冲一间房门抬了抬下巴,然后就溜进了另一个房间,把门悄悄地关上了。
我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也拉着厚厚的丝绒窗帘,一盏床头灯发出微弱的红色光线。
正对着床头的大电视开着,却没播放声音,在闪烁的光线中,依稀看到富婆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睡着。
地毯上,到处都是胡乱扔着的袜子、胸罩和拖鞋。
我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被窝里突然钻出一只长着蓬松长毛的小脑袋,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毛宠物小狗,它用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吱吱地叫唤起来。
富婆翻了个身,展开四肢伸了个娇媚的懒腰,亲昵地对着小狗说:“叫什么?小坏蛋!”
小狗仍然吱吱的叫着,她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
“你来了?进来坐下吧。”
“好……。”
我答应着,有些不自在地走了进去,小心地绕着走,深怕踩到地上的东西。
我压抑着内心的厌恶,拿开了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衣物,稳稳地坐了下来。
富婆并没有打算起床的样子,仍然慵懒地趴在床上,一手搂着小狗,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连连打着哈欠。
“我昨天在家里开了个晚会,来了很多客人,一晚都没睡,直到凌晨才上床。现在几点啦?”
“下午一点。”我看了看表说。
“哎呀,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哪,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头总是晕。丁冬,丁冬!”她冲门外扬声叫道。
过了好一会,那个小伙子才磨磨蹭蹭地出现在门口。
原来他叫丁冬,真是个可爱的名字,颇有些听觉效果,像是门铃的响声,只
可惜是个吃软饭的小面首。
“去给我弄两杯咖啡。”富婆用命令的口气说,随后似觉不妥,便又狎昵地哄了他一句:“谢谢!”
丁冬用复杂冷漠的目光盯了她一会,才转身出去了,富婆用一种占有的骄傲当中又夹杂着不屑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我看到他们两人目光里的把戏,有些不自在,只好掩饰地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只钢笔,旋开了笔帽。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吗?我们先熟悉熟悉,不如先聊会儿天吧?”富婆收回目光看到我的动作,口气中有些请求。
我只好点了点头。
“你多大了?”她问。
“我二十七岁。”我沧桑地回答。
“我都三十七了,整整大了你十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哎呀,不提了。你结婚了吗?”
“没有。”
“记住了,千万不要嫁个穷光蛋,再深的爱情也经不起贫穷的考验。”她语重心长地伸出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冲我晃了晃。
我无话可说,只好笑了笑。
“你说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呢?辛辛苦苦像挣命似的,最后两眼一闭,什么也带不走。”富婆沉浸到一种情绪中,缓缓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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