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忧怨地说。
“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我劝她。
“哎呀!对了,我的小波比还在家没人管呢!我现在就得出院回家!”我知道她在说心肝宝贝的宠物狗。
“那怎么行呢?别急,我会替你去照看它的,放心吧。”我说。
“那你现在就去吧,我没事,冰箱里有狗罐头,它一定饿坏了!”富婆着急地催我。
“好吧。”我无奈,只好出医院坐车去了富婆家。
我打开富婆家的大门,房间里还像昨天下午一样没什么变化。
我试着叫了丁冬一声,可是依然不见回答。
小波比听到我的声音,飞奔着迎了出来,吱吱叫着用身体在我裤腿上蹭着。
我找到冰箱,拿出狗罐头打开,倒在它的盘子里,它立刻大口吞吃起来。
我抬头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卧室的门大开着,电视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播放着新闻,我走进去伸手关了。
地板上是一堆昨天扔下的沾着血的纸巾,我蹲下身收拾起来,扔进了垃圾筒里。
看来那个“门铃”昨天一晚也没回来过。
现在大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放松地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参观了一下,又把那排高大的衣柜挨个打开看了看。
衣柜里面挂满了富婆的各种名贵衣物,从春到冬,五彩缤纷,那都是我从来不敢奢望得到的东西。
我的手慢慢抚过那些柔软光滑的面料,心里掠过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又走到那架绿色的大钢琴前,在琴凳上舒服地坐下,慢慢掀开琴盖。
我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琴键,“叮”的一声,钢琴发出了一个悦耳的音符,我兴奋地接着胡乱弹了起来,杂乱无章的余音在大大的空间里撞击着。
我在富婆的大房子里流连够了,这才锁好门,又坐车回了医院,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路过医生办公室门口时,里面的一个男医生叫住了我。
“你就是昨天那个女病人的家属吧?”他坐在办公桌后面问。
“哦……算是吧。”我犹豫地回答。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据我所知没什么人了。”
“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医生边拉开抽屉翻着什么边问。
“不知道。”我惶惑地摇了摇头。
他仔细看了看我,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已经确诊她得的是白血病,也就是血癌。”
“血癌?天哪!”
我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她还有多长时间?”
“……也就一年左右吧。”
医生说起一个人的生死口气非常平静,就像拉家常。我想,这种事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不是有很多医治的办法吗?什么放疗、化疗之类的?”
医生摇了摇头,伸手关上办公桌的抽屉:
“她的病情比较特殊,说深了你也听不懂。她的心脏也有问题,随时会衰竭。临床上这种病人只能消极地维持,目前的医学水平对她起不到作用,而只能徒然增加她的痛苦。她可以随时出院,回家静养。有问题可以再来医院处理。”
“那她自己知道吗?”我的心沉重下来。
“我认为没必要告诉她实话,不然她的意志力就会垮掉,那只会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无人怀疑死因(6)
医生说完不再理我,只在面前的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我茫然地转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缓缓走到了富婆的病房。
富婆见我进来,立刻抬起头盯着我问道:
“波比它还好吗?没饿坏吧?”
“它很好,已经吃饱了。”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富婆重又躺回床上,“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医生说随时可以出院。”我躲避着她的目光说:“丁冬没在家,他好像一直没回去过。”
“不用管他,我这次一定要把他赶走,让他去死吧!”她咬牙说。
听到“死”字,我心里替她悲哀起来。
她还不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那就快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家就把押金还给你。”
“好的。”
我担心自己的表情被她看出问题,急急忙忙走出了病房。
第三章
那天傍晚我把富婆从医院里送回了家,她对我非常感激,不但立刻还了我那两千块钱,还坚持要多给我一千块,以示感谢。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收她的钱,坚定地拒绝了。
她表现出来的富人的优越感也让我很不快,但一想到她是个快死的人了,我又原谅了她。
富婆最后对我说:
“你要是不收,我就欠了你一个人情。这样吧,如果你的工作不是太理想的话,你不如辞职,专门到我家里来上班。我没一个亲人,男人又都是靠不住的,有时我很孤单。以前我有一个佣人,她前一阵刚走了……啊,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当佣人,我有三个钟点工给我做家务呢,你就算我的家庭教师吧,既能写作又能陪陪我。我每月开你一千块工资,你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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