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除非郭帆会飞,否则的话就没有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
文娟说话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人,就像要从他们的脸上找出答案来。
“问题就在这里。”许子钧说,“郭帆确实离开了公司,因为第二天,郭帆是依照平日上班的时间回公司的,假如他那晚留在那间大厦没有走,如何能从外边回去?”
许子钧提出的疑问把他们难倒。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时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时间。”大卫苦思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样的思考,比起一道最困难的微积分数学题困难一百倍!
文娟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即使那个晚上郭帆离开了他工作的大厦,我们找不到他的犯罪证据,郭帆仍然有嫌疑,因那笔钱落在他手里是事实,只要从他身上查问,一定会找到破案的缺口。”文娟说,“现在有一个困难,就是怎样去接近郭帆,向他套回事实。”
“即使接近郭帆,他也不会告诉我们。”
大卫指出这个事实。
他们不能像刑警般盘问疑犯,也无法像警员般对可疑的人跟踪截查,所用的方法都是最温和的依靠锲而不舍的追查。
怎样接近疑凶,取得他的信任,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在这个问题上,许子钧却胸有成竹。
“这件事交给我办。”他说,“要查问郭帆又不惊动他,我有办法。我认识郭帆的女儿家慧,可以叫她出来问问。”
许子钧和家慧坐在快餐店内。
桌上的饮品只剩下很少,他们坐在那里很久了。
“你叫我出来,真是叫得太合时了,你不知道我正在家里发问,爸爸与妈妈常常争吵,简直家无宁日。”
家慧见到他,急不及待地诉苦。
“为了什么事争吵?又是你姐姐新买的名牌表吗?”
许子钧有意提起那件名牌表的事。
“才不是,那件事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姐姐现在的最新版本是要求去日本学习美容,希望将来做一个美容师。”
“你姐姐不是读商科学校的吗?”
“姐姐不喜欢刻板的工作,她爱漂亮,做一个美容师是她最大的梦想。”
“那没有什么不对嘛,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梦想呀。”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
家慧欲言又止,与往日的开朗活泼截然不同。
显见的心事重重。
“家里不光是姐姐吵着去日本,哥哥也要与女友去旅游,爸爸不高兴,妈妈却说既然意外得了一笔钱,又何必亏待子女,两个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迟疑了一会儿,家慧终于说出了心事。
许子钧沉默了。
看着家慧天真未泯的可爱脸庞,他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鼓动这个女孩追问自己的父亲,会使她间接知道真相。
真相是丑恶的,认清真相对这个可爱的女孩来说,是至为残酷的事。
郭帆得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已经是肯定的了。从家慧的哥哥姐姐生活上的改变和郭帆的刻意遮瞒这两点,就可以看得出,这笔钱见不得光。
但是怎样去说穿这件事呢?
幸而是家慧最先提出来。
“爸爸不喜欢我和你来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件事许子钧也知道,郭帆在公司里曾经警告过许子钧,不许接近他的女儿。
这样也好二就循着这个方向去说吧。
“你要知道,你爸爸为何阻止我们来往?”他说,“那是因为公司里盛传一件关于他的事,他怕我告诉你。”
“爸爸的传闻?那方面的?”
“是关于一笔金钱——”
“又是为了这个!”
“怎么,你知道?”
“曾经有一对男女来家里找过我爸爸,据闻那女的是公司出纳主任的遗孀,他们来追问一笔钱的下落。”家慧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她说,“我也怀疑这些钱的来历,那些人走后,我曾追问过爸爸,当时爸爸断然否认。”
她抬起头,苦恼的说:“你告诉我,这件事——那个女人所说的,关于这笔钱的事,是不是真的?”
“家慧,你听我说,冷静一点不要冲动,我告诉你——”他捏紧拳头,很难开口——可是管他的,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他说,“关于那笔钱的事是真的,而且还不止于此,根据大厦看更当时目睹,出纳主任堕楼那晚,你爸爸曾回去过,看更当时并未看见他离开。”
“你爸爸在现场,出纳主任堕楼的现场。”许子钧强咽一口唾沫,终于说出,“易明堕楼,被认为是凶杀案,你父亲在现场,我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爸爸于此事有嫌疑却是事实,除非他能说出为什么回去,什么时候离开,并且找出时间证人。”
家慧脸色骤变。
许子钧不敢看她。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来控制了。实际上,也由不得郭帆去控制——自郭帆那晚重回公司,踏上公司的厚地毡那一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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