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迷路了,而且是比坟场还可怕的荒野。因为,出口在哪里。”阿志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表哭,我是男的。
才六点四周就黑糊糊一片,客车绕着圈,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过人高的荒草如黑色海藻般排山倒海涌来,能见度只有车前灯聚光的两三米。风不知从哪个漏风口钻进来,生冷生冷的,把人身上仅剩的一点暖意卷走,让心底开始生寒,两脚发愫。
而车窗外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像是鬼魂在低空盘旋,想摄人魂魄,带着诡异的笑,在低沉的呼唤着,时高时低,由远及近。
透过反射光的窗面,阿志看到司机一张卡白的脸,正由灰变青。
车身突然一阵乱颤,方向盘打着急转,客车一歪,径直冲向了右边隐没于荒草中的一条斜斜往下的坡道。而坡道尽头那边,混沌模糊,似乎是只无底的黑洞,等着吞食免费送上门的猎物。
破车往下冲了好久才刹住车,擦着地翻了个圈,撞倒在坡底的几棵巨树上,静空两声闷响,远远传来回声。奇怪的是我们的超级无敌破车王居然还屹立不倒,车身已经破损不堪,内凹外凸,四处挂彩,车胎四个爆了三,整个车祸?颓废版变形金刚。
里面的人滚成一团,灰尘满天飞,白条还在破车华丽翻转时不小心被抛出去了,顺着坡儿一咕噜滚下去。对了,刚才闷响的其中一个就是他制造的,这胖小子滚着滚着不小心就嗑着大石头了。
阿志费力的从车门爬出来,土灰的脸上留了两道血口子。他靠着树歇了歇,想去拉刚才一直在他身边的晴空,结果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车门口纠缠着,她正伸出染血的白手爪,往前奋力的抓着什么,如绝版贞子横空出世,阿志目瞪口呆。
他脑中惊闪过一个念头,活见鬼了!
那“贞子”显然什么都抓不到,面前只有空气嘛,于是她身子往前蹭了一寸,然后失重,再然后头栽地直直掉了下来。“哎哟!”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声。
“晴空是贞子……”阿志挪不动步,脑袋一阵轰鸣。
阿志左手拖着软弱无力的晴空,右手拽着意识不清的白条,……的衣角,离车三尺远,生怕面前的大物会支撑不住瞬间散架垮塌,激起的飞尘淹没三人。
阿志看白条的脸整得跟煤窑里的土拨鼠一样,黑不溜丘,挂着一头的野草跟路渣,蓬头盖面,额头上还顶着一颗40足瓦大灯泡,胖脸一幅还搞不懂怎么回事的小委屈样,十足一个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弃妇。也的确,谁会想到睡得倍香倍甜时被震醒,还是被自己身体撞击石头的分贝震醒,白条现在一定郁闷得要死。
黑洞洞的车窗里,阴影线涂着血样的红,落下一身残破。开裂的玻璃还在微微颤动着,窗外微弱的光弥散进车内,留下一滩空影。
空影?
等等,他们去哪了?
阿志把车里外面都瞧了个遍,只不过离开车去扶了下白条,前后不到1分钟,就这么……么人了。
没错,包括那个把车开到飞的天才司机,还有未曾留意的车里其他乘客,他们都不翼而飞了。
……眼没花。
真没花。
惊厥。
再惊厥。
阿志的心狂跳不止,神经的弦笃的紧绷,放只箭上去,保准会嫦娥奔月离这地儿十万八千里了。
第3章
“晴空,白条,我想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去哪里?”晴空打理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心情郁闷至极,丝毫没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阿志觉得四周冷飕飕的,他看了看消失在黑尽中的陡坡。“还是先上去吧。也许上面要好点。”
三团黑影沿着刚才客车滑下来的轨迹往坡上奋力爬着,阿志牵着晴空,白条走在最后。鬼都想得到结果,果真,没小会功夫,白条就大口大口喘气,坐在坎上赖着不走了。
“诶,大哥,非常时期,给点面子,再往上爬点吧。”阿志转头无奈的说。
“你以为我会轻功吗?再说你还没告诉我为嘛要往上走,我们一起在原地待着等人救我们不就好啦。”
“你,你,你,你,你,你难道没看到才车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啊,”白条仿若觉醒,“其他人这么快就爬上坡啦,不管我们了??”
“你个猪啊!”阿志踹了白条一脚。“我说的是,他们全都失踪了,不是爬上坡了,你以为人人都有那么好的精神,车祸了还能自己爬上山喊救命啊。”
“那你是说,这里只剩我们三个人了?”晴空看看空默无边黑暗的四周,紧张起来。
“差不多,刚才车子拐下来时我看到有道宽宽的门框一类的东西,一闪就过,我们先去看看这是哪里,说不定有名字,打电话求助也好让人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好的。”晴空拉紧了阿志的手,生怕四野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像山门的东西,三人走近一看,只是一些破烂的木头钉成的呈“门”字形的木架架,大概六米宽,四米高。很多铁钉已经生锈,有的脱落,木头残缺不全,一角挂落着个刻着字的木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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