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能帮我自然会帮,这是我马家天职所在,你也无需给我立长生牌位。”
好一个直言快语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进得门去,马姑娘就要小乙带路去老太太房间,我不方便入内,就在外等候,顺便问小乙大哥,近来可曾有陌生人在此出没。
他告诉我确实有点蹊跷,前几日倒是有些陌生人来此探头探脑,此地没有名胜,也无第二个人家,他也曾想要过去问他们来此有何贵干,对方见到他却立刻远远避开,这两日却突然都不见了踪影。
我沉吟着他们的消失是否和汉阳出现妖怪有关,马姑娘出来,小乙大哥立刻迎上前去,探问病情。
“不是湿气,也不是阎王索命,而是被尸煞之气所袭,所以被阳光照射,反而会更钻入体内。”
“尸煞之气?”
“不知道最近这里有没有异常发生?”
“若说异常……”然后将之前说给我听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马姑娘听了,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难道他已经出世,现在逃往汉阳了?”
我问:“哪个他已经出世?”
她没理会我,只对小乙说:“还好尸气没有到达骨髓,你娘亲还有救。现在暂时将她老人家搬到人烟密集之处暂住,人多阳气也就重。每日用糯米敷在关节之处,一点一点将尸气拔出来,待其变色再换上新米,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当可复原。”
“我娘到底为何会这样?”
“这要等我在你家附近看仔细了才可以说给你听,总之你信我就行。”说完就要外出,小乙苦留她吃饭,她说眼下月亮刚刚出来,正好趁此时机查看,自己有带干粮,就不打扰了。
我站了起来,道:“我和你一道去。”
她也没拒绝。
龟山一江之隔正对着对面的蛇山,从远处看起来山势秀丽舒缓,走起来还是费了点功夫。我们绕周围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当到达山顶之时,月已中天。马姑娘虽然一路上步履矫捷,翻山越岭似为惯事,但是我已听到她有点气喘,看到一块大石横亘眼前,我提议休息一会。
她问:“你很累吗?”
我坐在石头上,说:“有点儿。”
“这么点路就累了,你怎么行军打仗的。”
她不客气地这样说着,也在石头上坐下。
长这么大,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家这样坐在一起,孤男寡女的,我有点不自在,却又不能站起来离开,怕反而落了痕迹,只有微微侧过身子,以背对着她。
耳听得身后有悉悉嗦嗦的响声,又闻到肉香,我却不敢回头去看,她递过一包东西,问:“要不要吃点?”
“不用客气,我还不饿。”口里这样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唤起来,她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月色下她是否看到我的脸都红了。
“江湖儿女,干吗这样别别扭扭的,吃了我的东西也不会害你一条性命,难不成我是老虎还是豺狼。”
我宁愿对付两只老虎,也比对着一个女子要来得自在。不过心想着她一个女子都如此落落大方,我怎么能够扭扭捏捏,遭她耻笑,一咬牙,拿出杀敌的劲头,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荷叶饼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吃得斯文,食量并不大,只吃了两三张就将剩下的全部给了我,两斤卤肉二十张荷叶饼很快就被我风卷残云消灭得精光。
我拿出酒葫芦递过去:“喝酒吗?”既然吃了别人的东西,自己的好东西怎么可能独享,虽然对方是女子,不过却是个不能寻常看待的人。
“我喝水就行了,马家的女人不能喝酒的。”
“那是为何?”
“因为酒能乱性,喝了酒指不定就会想到难过的事,就有可能忍不住眼泪。不说这些了,你难道没话跟我说吗?”
“自然有的,之前船上不方便说,并不是有意隐瞒马姑娘。实不相瞒,我乃是岳元帅麾下,名叫况天佑。只因元帅得到消息,说鄂州近日有模样仿似金兵细作的人出没,行为鬼祟,也不似收集军事情报,因此才命我来此见机行事,探访个明白。在船上的时候听你所说,似乎和我的目的相契合,因此才不顾嫌疑地跟了上来,希望能找到一点头绪。”
“原来岳家军中有名的箭头将军名字叫做况天佑。”
我一惊 ,道:“你识得我?”
她抿嘴一笑,道:“我们之前打过交道的,不过你并不认识我。你可曾记得建炎四年,大名府?”
建炎四年?大名府?
9.马灵灵
建炎四年,刘豫卖国降金,以钱财贿赂金左监军完颜昌,奏请金廷册封其为帝,建国号大齐,九月建都大名府。
我正好带了几个兄弟在那边行事,得闻此事,在酒楼看着他入城时嚣张得志甘为金人走狗的模样,国仇家恨一时交汇,不由得我怒发冲冠。
那一晚我结束齐整,仗着熟门熟路,一路鹤伏蛇行,避开警卫,独自摸到了他的寝室之外,正见他一人在灯下独处,得此良机,我破窗而入,举剑便刺,不料他身后暗门中跳出一个蒙面人用刀挡住了我的剑。眼见老贼逃到室外,我追了出去,蒙面人也如影随形赶了出来,你来我往几回合都不分高下,耳听得谯楼锣鼓一阵急响,纷乱脚步杂沓而来,我一招‘横扫千军’将他逼退一步,跃上房顶游目四顾,已不见老贼踪影,而赶到庭园内的数百只弓弩手已备好架势正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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