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到了一阵笑声,压低的声音哑哑的笑,从多痰的喉管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浓重呼吸,上气不接下气,非常的得意,非常的快乐。
我忽地推开椅子冲到窗口想要看个明白听个清楚,但是这来自暗夜中的笑声曳然而止,背后有双眼睛窥视我的感觉又来了,我猛地转身,什么都没有,只有屏幕上我始终打不开的网页上贞子的名字一闪一闪。
32.无解
对讲机的电波劈劈啪啪地响,相机的快门声不断,围观的人群在斑马警戒线外指指点点,上班路过嘉嘉大厦后巷的我看到这熟悉的画面,当然知道出事了,掏出工作证别在衣襟,我撩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高保看到我,问:“天佑,这么快收到情报了?”
“我就住在这附近。”
“那好啊,忙完了这件事,兄弟帮你庆祝乔迁之喜。”
“什么案子?”
“哦,今天早上收垃圾的婆婆报的案,法医正在鉴定。”
我过去看个究竟,法医官正在说:“颈部有淤痕,眼白有爆血管的现象,面部充血,舌头被咬断,指甲变蓝,很可能是窒息致死,从尸斑上看,没有死后被人移动,这里应该就是死亡现场,死亡时间初步断定是今天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
死者布满血丝的眼睛如金鱼般鼓出,脸部有点变形,我很肯定,他就是昨天在我家修电器的那位师傅。
详细的验尸报告出乎意料的快,验尸官通知我过去。
“事情很特别,我想除了你,没有人会相信我的结论。”他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笔,苦笑说:“这个报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结论是什么?”
“结论就是他是被自己掐死的。”
“……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持续给自己施加这么大的力量,按道理说早就缺氧昏迷……如果说是外人拿着他的手掐死他,我却找不到一点点有外力施压的痕迹……总之结论就是他掐死了自己,甚至在生命迹象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手臂还在给脖子施力……”
“……他晚上还和朋友约着到酒吧看球赛,因为他买的切尔西赢了球,还高兴地请了客……”
“……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至三点……”
站在巷子口,两天来调查的情况一一在脑海筛过。虽然验尸官的报告让徐SIR认为荒诞,不过科学结论他也无法抗拒,案子又没有别的线索,警方的时间要放在更有价值的地方,这案子就搁置了。但是我不安心,那天晚上听到的诡异笑声,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正常途径不能解释,而可以给我非正常意见的求叔却回到了乡下,还将闷得要死,一心想要找借口不去上学的复生带了去做伴。
没有了小鬼需要照顾,我多余的时间几乎就泡在了WAITING BAR和素素聊天:“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能这样杀死自己?”
小青脱口而出,说:“除非是鬼上身啰。”
鬼上身,和我想的一样,只是怎么对兄弟们说我怀疑是鬼上身?而且这只鬼为什么要害死他?是偶尔撞邪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索命,或者不是鬼,而是被我们还无法了解的一种谋杀方法杀害,这都是谜。
小青说:“自己的事都管不了,你还想这么多。你只是个警察,又不是惩恶赏善的使者。”
是,我是警察,抓不了鬼,抓鬼是天师的工作,可是求叔已经收山,而我认识的那个天师,仅仅因为我的怀疑就将她叫回香港调查一件不确定性质也没有报酬的无头案,我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大得过美元。
嘉嘉大厦门口停着的计程车上下来的是房东太太,还费力地拿着一个大纸箱,我上前帮忙接过来,发现是元宝蜡烛等等冥器。
“最近我们家珍珍好像很不开心,心事重重的,女孩子谈谈恋爱才对,那样才开心得起来,所以买了这些东西,想要让正中今晚摆个桃花阵。”
“需要这么多东西吗?”
“过几天就是珍珍爸爸的三年忌辰,想要正中也给他做场法事,让他在天上保佑珍珍早日找到好归宿,我也就放了心。”
“珍珍人那么好,一定会找到真心爱她的人,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搞这些玩意。”
“珍珍很死心眼的,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也不少,可是她老是说什么要讲感觉,也不知道她有感觉的人对她是不是有感觉。天佑,你说会有男人可以拒绝像我们家珍珍这样好的女孩吗?”
我不知道嘉嘉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这些话,不过话题进入了雷区,我无法回答,还好那个喧闹的金正中及时出现,立刻大呼小叫地和嘉嘉客套:“阿姨,这些东西你让我去买就好了,不用自己这么辛苦。”
“我看你时间宝贵,老是抽不出时间出去买,所以我就买了回来,你看看还可以用吗?材料都是按你开的单子买的,应该没有买漏。”
“很重吗,应该是我来拿的,怎么好意思麻烦况SIR你呢。”金正中嘴里说得热闹,却不伸出手,我不客气的将箱子塞给他,说:“那就交给你了。”
他被突如其来的箱子压得弯了下腰,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原来真的很重。况SIR,既然你这么热心,今晚要不要上来看我作法,我很欢迎大家参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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