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买消夜是假,为她朋友来找场子才是真。
“我刚才和珍珍说清楚了。”
她一愣,问:“你怎么说?”
“我说当她妹妹一样,我对她只有兄妹的感情。”
她跺脚,说:“你难道不能说得婉转一点吗,一定是你直来直去的臭脾气伤到了她。”
“怎么婉转,你教教我。”
“我就是搞不懂,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珍珍,这么爱你的好女孩,你以为还会有第二个吗。”
我祈祷不要有第二个。
“爱一个人没有条件没有道理,换做是你,凡是爱上你的人你就有义务一定要接受吗?”
“可是这个是珍珍!”
“珍珍也没有御赐金牌。”
“我现在才知道,心肠最硬的人就是你!” 僵尸、僵尸!最先僵硬的可能就是那颗曾经作为人类,太过柔弱脆弱的心,尽管,我还是感觉到它会滴血,会流泪。
如果珍珍遇上我,是老天的安排,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出喜剧,他的用意是在对我们施以折磨。
马小玲看着眼前这个在夜晚还戴着墨镜的男人,心中又气又恨又有点好奇,隐约还有一丝莫明的悸动。
这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啊?他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是否真的像他的话语一样冰冷?为什么他周身围绕的气场弥漫着悲哀的微粒子?他的绝望就像他的冰冷,伤害得更深的似乎是他自己。仅仅是如珍珍所说,是一段伤心的感情让他变成这样,还是有另外的原因?也许冷漠强硬的外表只是假相,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脆弱温情?
她摇了摇头,将紊乱的思绪抛开:马小玲啊马小玲,自己的事情还不够烦吗?还为这个男人操心干吗,要是被姑婆知道了,一定会被她罗嗦死的。反正过几天嘉嘉大厦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也都和我无关了。对,和我无关,他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而已!也不知道眼前这位马小玲眼波闪烁着在想些什么,不过我没有兴趣和她这样面面相觑地在大马路上站一个晚上。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路灯的光芒猛然白炽,然后陷入了钨丝烧断后的极度黑暗,我听到小玲惊呼一声‘小心啊’,向我猛力推了过来,我促不及防踉跄着倒退了几米,刹时眼前白光亮起,一辆车前灯突然大开的巴士正狂奔着擦过我身边,前方就是马小玲,我弹起飞身扑向她,借力抱着她欲跃向一边,我听到有重物落在巴士顶部的声音,感觉到巴士侧面挂了我的背部一下,呼啸着消失在拐弯处。我努力站稳脚步想要消化冲击的能量,但是不知道脚下为什么绊了一下,反而将马小玲推到了嘉嘉大厦的外墙上,她的背部首先接触,我急忙伸手撑着墙壁,以免自己的身体压到她,不过去势未尽,我的身子带着我的头部倾倒过去,正好她抬起头……
仿佛做了一场八百年的梦,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醒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本能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这句于事无补的话好像画蛇添足地更加激发了马小玲的火气,克制住想要再给我一耳光的欲望,她走向击中巴士顶部又散落在路面的那堆垃圾。
我摸摸自己的脸,也慢慢走了过去。经历过刚才的风波,我可以肯定两件事:第一,僵尸的脸挨了耳光也是会痛的;第二,僵尸对于亲吻和正常人一样是有感觉的。
不过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当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很明显马小玲也是这种打算。
马小玲蹲下拾起一块碎片,说:“是珍珍家以前的旧衣柜,一直都放在天台的杂物间。”
“碎成这个样子你还认得出来?”
是花梨的实木家具,其厚度和体积造成的重量,两三个人是无法轻易摆布的。
“看到这缺了一块的浮雕没有?是我以前到珍珍家玩的时候弄坏的。这是珍珍爸爸亲手做的作品,也是他最喜爱的,虽然被我弄坏,他却一点责怪我的意思都没有,还笑着安慰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珍珍爸爸是我见过最温和最善良的男人,对女人非常的绅士,风度好得不得了。某些人真该好好学学。”
即使她的视线不斜着看我,我也知道某些人是谁。
我问:“你相信会有发疯的巴士在半夜突然兴趣大发的跑到这条街上闲逛吗?”
“除非我相信这个旧衣柜会自己开门出来,还翻过栏杆跳下来自杀。”她冷冷一笑,说:“居然敢在我马小玲头上动土,真是只不知死活的鬼。”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流血了?上楼我帮你清理。”
“你的背还好吧?”同时说出这句话的马小玲甩开我,说:“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不用你多事。我到嘉嘉大厦再找找看。”
“好,我去找那辆车。”
45. 脸
黎明时分我在修理场找到了那辆车,车顶凹陷,裂缝中还嵌有同材料的木屑。找来修理厂的老板,他大惊失色的大叫怎么会这样,昨天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刹车线出了点问题而已,怎么一个晚上就破成这个样子。当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没有异样,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最后在我的逼问下,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为了省人工,并没有安排人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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