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师指点。”她呈现平和的脸上焕发着淡淡的光辉,锁在她眉头那千年的幽怨终于消散,常年弥漫如西湖烟雾的双眼也变得坚定明亮,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决断:“真是如梦方醒,大师,你放心,我想我再也不会错下去。”
“是对是错,我也无权评价,我只是告诉你来龙去脉,这是你应该知道的,至于要怎么做,选择权在你,因为要承担后果的也是你。阿弥陀佛,贫僧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他倒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小青说:“这个和尚好像真的变了好多。”
我问素素的决断是什么,素素说:“当然是到百年老屋躲避天劫。”
“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不,我想你最好不要去,那里并不适合你。”
素素断然拒绝了我,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我其实也算一个怪物吧,而且除了速度快一点,力量大一点,根本一点别的本事也没有,出现在那种场合,也许反而会成为天魔的突破口,会连累素素,不过我知道素素并不是怕被我连累,而是怕连累我,所以我不去,是对彼此有利的选择。
可我还是很不放心,素素虽然装得轻松,但是小青的表情告诉我事态很严重。
马小玲似乎事不关己的拍拍手说:“好了,这下倒是让我省事不少。”
我问她:“你不管了?”
“法海大师都不管,我干吗要浪费时间,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天魔,明天我会到场的。”
我放下了心,只要她在场,我不相信素素有难的时候,她会不出手,否则,她就不是马小玲了。
64.天劫(1)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不过总是被高保说我魂不守舍。那是当然,记挂着素素他们嘛。人就是这么奇怪,晚上想好的事情一到了白天再看就完全变了样,睡了一觉,晚上的很多想法,当时觉得很正确,现在开始觉得并不妥当,虽然素素担心我会成为不确定因素,但是我也应该在附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朋友有难,我却呆在远远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似的,这简直太难受了。
高保看着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天阴得就像要塌下来似的,虽然气象台没有挂风球,可是不管怎么看,这天气都让人害怕。”
我终于耐不住了,给高保丢下一句我有事,就跑出了警局,可是现在的我只知道他们在西贡郊野的某处,给马小玲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天上乌云翻滚,狂风刮得街上的行人纷纷抱头疾走,越急就越堵得无法动弹的车流也不管是不是禁鸣路段,喇叭声此起彼伏,凄厉得就像世界末日的哀号,一块从没有关好的窗口掉下的玻璃在人行道上粉身碎骨,四溅的碎片更让路人尖叫着走避,有人捂着耳朵在打电话,对气象台的预报服务破口大骂,一柄被狂风从行人手中夺走的雨伞如风车般从我眼前滚过。
雨伞?!
淡淡西湖烟,三月杏花雨,小船缓缓摇晃,破开绿油油的一湾春水,拂开垂到水面的杨柳枝,露出撑着油纸伞俏立船头的女子含情的眼眸,是沉睡千年也难醒的江南梦。
素素的表情是决断还是决裂?坚持不让我到现场仅仅是为了我和她的安危?两千年的心愿真的说放就放?等了八百年的人就在眼前,真的可以从此当作陌生人吗?
不,不,我做不到,这么困难的事又怎么能够相信素素做得到?
我到了Waiting Bar,霓虹灯的招牌已经被狂风吹落在地,呈现出一种凄凉的状态,就像被遗弃了很久,而昨晚这里还那么热闹,两个妖精,一个活神仙,一个天师,还有一个僵尸,就像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
小巧的红色跑车呼啸着在我身后曳然而止,同时跳下车的马小玲冲着我问:“看到白小姐没有?”
我的预感果然中了,来不及回答她,几步奔进Waiting Bar,大厅里空空荡荡,很明显的呈现出人去楼空的寂寥景象,不用再去寻找,也可以肯定这里没有生物的气息,不过我并不甘心,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后院。
紧跟着我的马小玲问:“那是什么?”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院中那株百年老树上挂着一个丝袋,马小玲已经过去将它拿下,看了一看,扔给我,说:“给你的。”
我也看到丝袋上写着我的名字,捏了捏,觉得里面是个乒乓球大的圆形物体,迫不及待地打开倾倒出来,一团散发着白色针芒一样毫光的圆球落在我的掌心。递给马小玲,马小玲掂起看了看,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大自然的矿物,没有哪种宝石可以明亮成这个样子。”
再捏一捏觉得丝袋里面好像还有东西,翻开来找到了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同马小玲一起看完,一时默默无语。
马小玲看着手头的圆球,自语道:“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丹,白小姐还真是……唉。”
我问:“小玲,你有办法找到素素现在在哪里吗?”
“本来很困难,不过现在有了这粒内丹,它会带我们找到它的主人。”
她手指在元丹上一抹,手指头燃起一点荧光,屈指弹了出去,荧光在半空停留了一下,似乎在判断方位,然后毫不犹豫地向门外电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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