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_连谏【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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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抱着男人的胳膊,几乎要藏到他腋窝里去。

  左左闪出来,说我。

  悠悠鄙夷地看着他:你监视我?

  左左连连摇头,我睡不着,到外面看看,不是有意要遇上你们的。

  悠悠用鼻子哼了一声:谅你也不至于那么无聊。说着,挽着陈年就要下台阶。左左在身后跟了几步,说:悠悠,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悠悠和陈年都愣了一下,站住了,转身看他,悠悠忽突兀地就笑起来,掩着晶莹的小嘴巴说:你很关心他是不是我男朋友?

  左左点了点头。

  悠悠飞快地说:是的,就是!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比你帅!说着,就把男子拽到稍亮些的地方,左左直直地看着他,在惨白的月光下,陈年的倜傥显得很有风骨,轮廓锐利得像刀削过一样,左左咬了咬嘴唇,用一只脚踢着另一只脚尖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伊左左,您呢?

 

  陈年看了看悠悠,有点不擅应付局面似地说:悠悠……

  悠悠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又狠狠地拿目光里的刀子剜左左一下:你就那么关心我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左左粲然地笑了一下,说:不说我也知道,陈年是不是?

  陈年的脸,腾地就变了,沉下去,像冰冷的水,悠悠有把抓过左左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左左感伤地说:没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但凡需要保密的,都是不够磊落的,好的爱情是需要阳光照射的。

  悠悠斜着身子歪着头,好象随时有可能踢他一脚的架势,她在月光下摆出这样一副凛冽的姿态,让左左觉得好笑又心软,他闭上嘴,嘴角翘了翘,忽然觉得心出奇的冷静,像结冰的水。

 

  陈年拽了拽悠悠,悠悠才不情愿地被他塞进怀里,两人勾肩搭背地下台阶去了,陈年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到,左左听到他在开车门时有些忧郁地说他忽然地觉得不安,不知为什么,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好象有个人伏在耳边要跟他说什么。

 

  悠悠就坏笑着说:是不是你老婆在家开煤气自杀了。

  陈年说了声去,尔后,又低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不许说这种恶毒的话。

  夏夜的风把这些话都吹进了左左的耳朵,眼泪腾地就跳了出来,像两颗晶莹的精灵,陈年竟然是有老婆的,悠悠爱他爱得那样虔诚,却不过是个已婚男人的游戏,怪不得他不愿说自己的名字,怪不得悠悠也帮衬着他保密,原来,他们的爱情,见不得光。

 

  潮湿的夏夜空气将一段很夸张的接吻声传到院子里,左左无力地依在树干上,无边的忧伤将他的心淹没了,像洪水吞噬了田地,美好的悠悠竟给人做了情人,那么,她爱他什么呢,爱他的倜傥还是他的金钱?

 

  因为伊河的风流韵事到了最后大多是以钱来划上一个圆满句号的,左左对沾染了金钱的感情纠葛充满厌恶,他觉得,其实,那就是买卖关系,男人拿钱去买女人虚假的笑、买她藏在裙子里轻易不肯示人的一块隐秘之地,女人呢,则把爱情圣地标上价钱出卖掉了。

 

  若将他们之间牵扯上感情,那就是对感情的亵渎,就像嫖客愣是把妓女周到的服务说成爱情一样可笑。

  他冷冷地依在玉兰树上,漠然地看着悠悠慢慢走过来,显然,悠悠看见了他,她抹了一下眼角,站定了,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高高玉兰树上的枝杈,星星和月亮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夜空一片暗暗的深蓝。

 

  许久,左左淡淡说:他就是你男朋友。

  悠悠喔了一声,低头踢一只破塑料袋:还帅吧?

  再帅也是别人的老公。左左有些恶毒地说。

  悠悠怔了一下,死死地盯着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主动让我听的,说话声音那么大。

  悠悠叹了一口气,慢慢往楼里走,末了,又扭过头来说:我们之间是有爱情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不负责任的游戏。

  左左笑了一下:他也这样认为吗?

  悠悠轻轻说:左左,你看上去很善良,但是,你很恶毒。

  左左说:纠正一下,是锐利和勇于面对现实,不是恶毒。

  说完,他就风一样卷过悠悠的身边,回房间去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闭眼前,他恨恨说了声,悠悠,我鄙视你。

  暗夜的空气里传出一串细碎的笑声,象一群长了足的小虫子,毛刺刺地爬进了他的心间,他看见他的胸脯上坐满了透明的小精灵,他们就像一些水滴,有着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胸口上嬉笑玩耍,他想去抚摩一下它们,可,眼皮沉沉地垂了下来,他的手,怎么都伸不出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举着透明的小手,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很快,他的胸口就涌上了一阵酸楚的疼,疼得他,蜷缩着身子,眼泪像逃跑的老鼠,飞快地钻进了他的头发。

 

  第二天早晨,左左失魂落魄地坐在餐桌边,他看见李小兰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旗袍,他厌厌地看了一会,说:这件颜色太浅了,能透过料子看见你胸口的那道抓痕,换件深色的吧。

 

  李小兰抿了抿嘴,掉下一颗很大的眼泪。她总是人前满面春风地陈述着我们家先生我们家先生,在转身人后时,那些春风还在她的脸上残存着尾声,她牙齿,已将无边的恨意,叼在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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