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_连谏【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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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兰吐了个烟圈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儿子来了?

  伊河镇压着心里的愤怒,说:做爹的不关心自己儿子还能关心谁去?

  关心你的那些骚女人呀,这谁不知道呀。李小兰索性要横耍到底:做丈夫的还应该关心老婆呢,怎就没见你关心过我?

  伊河斜了斜眼:存心想吵架?我他妈的是看儿子不对头,关心一下他怎么了?

  李小兰的嗓门高了八度:你是不是老了,女人们不待见你了,你才醒悟到你老了,需要人照顾了,于是想到我儿子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李小兰一开吵,鼻涕眼泪马上就出来帮忙,使得她原本周正的脸显得狰狞而肮脏了。

  伊河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起身往外走,嘴里嘟哝着:就你,也配被人疼!

  冲着他的背影,李小兰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过去,被伊河一闪躲过了,落在地板上,一股油漆被炙烤的气味在客厅里迅速蔓延开来,李小兰飞快地探过脚,将烟踩灭,心疼地拿手指擦了擦地板,又吹了吹。每年秋天,李小兰都会从装修市场外找几个在马路牙子上打游击要价便宜的油漆工,再令他们帮着扛回几桶地板漆,给老楼上上下下所有木质地带上一遍油漆,她可以不爱这栋老楼的主人,但她不能不热爱赖以生存的老楼。

 

  伊河没再问李小兰也没有问左左,他自己将问题搞明白了,黄昏时,左左睡醒了,爬起来,洗了洗脸,吃了一片西瓜,发了一会呆就上街了,伊河像一条和善的游魂跟在他身后。

 

  在巧云店里呆到晚上十一点,左左竟未发现不远处有束鹰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和巧云,随着夜色的笼罩,那束鹰一样的目光逐渐融化,像温暖的光晕,笼罩着他和巧云。

 

第17节:指间的风剪了心上的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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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昨天晚上,巧云有些尴尬,她知道这个青涩男子迷上了自己,整个晚上,她几乎都没有和他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一束目光跟着自己的背影游来荡去,象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怀着一种近乎于敬仰的温暖抚来摩去。她知道那颗少年的心,已蓄满迫待燃烧的干柴,只要她一个暧昧的眼神,一切一切就成了无可后退。

 

  是的,她需要爱情,但不是来自一个21岁男孩的爱情,在她眼里,23岁前的男子,其爱情心智都可以用少年来称呼,她需要的爱,应是来自成熟的男人,每一颗女子的心,都需要呵护与宠爱,而不是,自己去宠爱呵护别人,她的青春已经不多了,不能浪费在指导一个少年感情成长上。

 

  那天晚上的顾客,真多,她暗自庆幸,灵巧的指,象鸟儿在巢穴忙碌一样,飞翔在客人的头上。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她伸了个懒腰,好象刚刚发现左左似的,惊异道:你还坐在这里啊?

  左左笑了一下,心里一片荒凉,其实,他是知巧云的心思的,却不甘心,有人曾说,有多少爱,就是输在了不甘心上,譬如李小兰,知道自己漂亮,所以定要嫁个人人眼热的男人,被军人抛弃后,在同龄人纷纷选择宁嫁套好房子不肯嫁个好男人的大前提下,她嫁了躺在祖业上悠闲自在的资本家后裔伊河,即便这婚姻的实质,不过是枚糖衣炮弹,但,她还是不甘心将这糖衣彻底剥了,倔强的她,是不肯让那些想象中的幸灾乐祸发出果然的感叹的。

 

  左左说:姐姐,你真忙。他不想被巧云赶走,也不想让巧云对他起了戒心,所以,主动叫巧云姐姐,他不想离开巧云,他说不清楚对巧云的感觉,不是爱,是一种迷恋,就像孩子迷恋一个游戏,他觉得,有个令人蠢蠢欲动的游戏藏在巧云身体里,只要他能找到开关,一切就会开始了。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爱情,可,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袭人和宝玉,袭人引导着宝玉初尝了云雨之事,而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却不是爱情,是暧昧的,亲昵的,温暖的,有点亲人的痕迹,像姐姐教弟弟怎样剥开一颗花生一样的简单。

 

  对的,应该就是那种感觉,一种男人天性里的好奇与蠢蠢欲动使他时刻想着向巧云靠拢,睡在他心里的爱情,却是悠悠的。就像宝玉和袭人云雨,他的爱情,却是黛玉的。

  巧云倒了一杯水,擎在手里,慢慢地喝着,说是啊,恐怕以后我都会很忙,忙起来了,我就顾不上和你说话了。

  左左看着她的眼睛,气焰低敛地说:没事,我就是觉得心里堵的慌,来随便看看,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想,他已经把自己表达清楚了,他只是无聊,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巧云翘了翘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扬头看墙上的表: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家就没末班车了。

  左左也看了看表,说,我可以走回去。

  巧云不相信似地问:走回去?十多站路呢。

  我喜欢一个人走夜路,现在,城市的夜既不寂寞又不可怕,到处是人和车,有时,我都恍惚是走在白天里。

  巧云顿了一会,突兀问:你有心事?

  左左低着头,没说话,巧云看见他脚下的白色地砖湿了好大一片,就叹息道:谁惹你了?

  左左没说话,好半天才突然抬起头,好象鼓了好大勇气才问: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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