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艳如同在讲述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听得我一脸的惊愕。我根本没有料到她和小二会有这样的经历。
刘红艳继续说道:“我回到村子里以后,大家看我的眼光都很古怪,也都不敢和我说话,好像我和小二是从地下钻出来的鬼一样。结果后来我又看到王小虎,他一见我就想要跑,我哭着喊他,问他,这究竟是这么回事,他才告诉我说王彪说小二把我杀了,然后开膛剖腹,小二自己把自己缝进了我的肚子。我心想,天哪,这挨千刀的王彪啊!明明是他中了魔怔,莫名其妙地把我和小二给弄到了落云山的蛮子洞里去的,结果他还倒打一钉耙,说小二和我的不是,这没人性的东西啊!枉自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来对待我们母子的……”说着说着,刘红艳便伤心地抽泣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望望坐在我身旁的小二,他似乎忽然学乖了一般看着那小学语文课本。
我赶紧安慰起刘红艳来。“阿姨,别难过了,也许王叔叔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屁个难言之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给我说,干吗要这样对待我和小二啊?”刘红艳又是气愤又是伤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平复她此刻的心情,只好沉默下来。
这时,王彪家的门外来了几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县公安局的王芳和她的手下。对了,还有王彪,王彪被两个公安夹着胳膊,他的头像抽风似的不停地摇着,仿佛钟摆一样。
第七十九回 降灵封灵(二十)
王芳让那两个公安把王彪送进了堂屋,让他坐了下来。
王彪的头还是不停地摇晃着,我还看得出来,他的全身也在微微地颤抖。
昨天还非常正常的王彪怎么经过了这么一夜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刘红艳尽管已经知道了王彪疯了,但看到王彪这个样子她还是十分的讶异。她吱吱唔唔地问王芳:“王芳同志,阿彪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不会逼供吧?”刘红艳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翻看着王彪全身上下的皮肤。可王彪全身好好的。
“刘红艳,逼供这些话你可不要乱说。现在是新时代新社会了,我们怎么可能逼供呢?”王芳回道。
“呵呵”,刘红艳的脸显出一脸苦涩,“新时代,新社会,我都被这新时代新社会骗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信仰,甚至是我的一辈子,我都投入进去了,可是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输得一塌糊涂。你觉得我值得吗?”刘红艳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绝望,眼眶里盈满了泪花,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
王芳被刘红艳的这几个疑问噎得说出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了几秒钟之后,王芳立马转变了口吻,用一种和婉的语气说道:“刘姐,你也不要这么想。王彪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很重视的。我们也想知道真相啊。王彪父亲的这个案子确实很恶劣,你想想,杀人碎尸埋尸,这个案子如果不破的话,我们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王彪的嫌疑最大,所以我们就把破案的突破口放在了王彪的身上。昨天我们对他的审问时间也没有多长,到晚上十二点就让他休息了。可是今天上午我们准备继续对他审问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精神失常了——我们到县医院对他做过鉴定发现他确实患有癫痫性精神障碍,而且从上午一直到现在,他的头就一直不停地摇晃着,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马上打电话到你们公社,让公社的人通知你们。”
刘红艳听到这一席话惊得合不拢嘴,待王芳说话的间隙马上质问道:“可阿彪以前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癫痫性精神障碍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得了这个病?”
王芳摇摇头说:“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王彪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么我们只好放弃对王彪的审问,从另外的人那里寻找破案的线索。但如果他父亲确实是他杀害然后碎尸,但现在已经确诊他患有精神障碍,我们也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因为案发的时间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所以我们也无从判断王彪到底是清醒的时候杀人还是在患病的时候杀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赶回县公安局。不过我还是想忠告你们一句,王彪发病的时候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极有可能还会杀人。我建议你们最好把他送到县精神病院疗养,这样对他对你们都好。”
刘红艳木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芳,只好说了一句:“那你们慢走,路上小心。”
王芳一行人离开之后约莫半个小时,刘红艳接着生火做饭去了。刚才还一直晃动着脑袋的王彪却忽然停止了摇晃。他的头僵硬地转过了七八十度,冷冷地看着正在看书的小二。
此刻,我真宁愿王彪还是一直不停地晃动着脑袋。王芳说他是癫痫性精神病,也就是在癫痫发作时才会发生精神障碍,可是他现在似乎恢复正常了,我的心里却莫名的非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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