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枪毙李凤仙的前几天夜里,我总是在梦中恍惚看到李凤仙的身影飘然而至,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你以为可以阻止一切吗?你阻止不了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败在你的手中,只怪我百密一疏,不过,你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对手……”
说完这些之后,李凤仙就像一团白雾一样飘走了,醒来之后,我总是满头大汗,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更难对付的对手指的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别的东西?
在我们救出王学兵一家人之后,我总是感觉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但是,当我仔细地思考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总是找不到答案。就好像自己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当我要去寻找它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那天晚上,王学兵一家人和李凤仙对质时,父亲也在场。他并不知道我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些事情,他一开始感到非常惊讶,并且责备我的任性妄为。后来听到王学兵一家人陈述他们所遭遇的一切的时候,他却又为我的勇敢而赞赏。这几乎是父亲第一次夸奖我,我很感动。
可王学兵一家人和李凤仙对质的时候,郭大爷没有在场,听说他已经早早地回到了清水村,好像我们村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那几天我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因为我们村的人回去以后个个都安然无恙,似乎和以前并无异样。
只有一件事情让人感觉有些怪异,那就是郭全贵的老婆陈梦绕,自从李凤仙被带走之后就开始卧病在床,郭全贵一直在床头照顾着她,儿子郭武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虽然李凤仙已经被枪毙了,但是陈梦绕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病,却总是让我感到忐忑不安。我始终觉得,陈梦绕离奇的生病也许和李凤仙的死有关。但有时我又觉得这是我多想,李凤仙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再兴风作浪?难道李凤仙的魂魄转移到了陈梦绕身上?不过这个可能性也太小了,因为王芳为了李凤仙这个事情还专门从最近的一个城市很有名的寺庙里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对李凤仙进行超度——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但为了防患于未然,讲究一下这些仪式还是有好处的。
在那位大师对被枪毙的李凤仙进行超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梦见过李凤仙。
凑巧的是,陈梦绕的病似乎也一下子好了,又能下地干活了,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郭武经过了这一场梦之后,似乎也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听话了许多,常常会主动帮助他妈妈陈梦绕干一些农活。一家三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祥和。
而从王彪家里拿出来的那些磁带,还有刘红艳的日记本,我想是到了该归还给刘红艳的时候了。
农历七月二十五这天,父亲拉着我的手一同到了小二家里,归还了那些在我们家保存已有一些时日的日记本和磁带。
刘红艳接到这些磁带和日记本的时候,有些高兴又有些诧异。她翻看了那些日记本,发现后来日记本上那些未署名的日记,她对我和父亲说,那些没有日期的日记并不是她写的。
如果那些没有日期的日记不是刘红艳写的,那么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寄生在王彪体内的胡德友的灵魂模仿着刘红艳的字迹写成的日记。但胡德友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将案情的线索引到最后的真相?胡德友明白,如果王芳确定了王彪是弑父碎尸的真凶,那么王彪很有可能面临着被枪毙的危险。
不过我很快就想明白了——装疯——没错,胡德友通过控制王彪的身体进入一种疯癫状态,从而就可以躲过法律的惩罚。同时胡德友还可以借着“发疯”的王彪砍死刘红艳和小二,还有当时在场的我。
然而让李凤仙和胡德友没有想到的是,胡德友的灵魂最终没有斗过王彪的灵魂。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的王彪已经发现了这一个巨大的阴谋,他必须结束这一切。于是,恢复了神智的王彪最终让菜刀砍向了罪大恶极的李凤仙。
可惜的是,菜刀锋利的刀锋却杀死了王彪自己,让李凤仙和胡德友编织许久的阴谋功亏一篑。
我和父亲临走的时候,刘红艳还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
“呃,其实,我几个月之前发现了王彪和李凤仙通奸的事情。不过就那么一次。为了阿彪这个村支书的面子,我也没有找他闹。我只是对他说,以后离李凤仙远点。我晓得李凤仙喜欢我家阿彪。如果换作别人,恐怕早就闹翻天了,可是我没闹,只希望这件事平息下来。后来王彪也确实没有和李凤仙再干那种不道德的事情。”
我心里暗笑,王彪,其实早已经变成了王彪和胡德友的混合体了。
我和父亲向刘红艳和小二告了辞,便回家了。我们权当刘红艳最后讲的这个故事是一个笑话。
可这天晚上,我却做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梦。我梦见一个血淋淋的男婴从死去的李凤仙的肚子里爬了出来,对我嘻嘻嘻嘻地笑着,然后对我说:“呵呵,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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