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几杯酒,然后走出会客厅,开始拆阅积存的信件,给该回信的写回信。写完回信,他便收拾书房,把无用的东西放进空纸箱。
他已经托房产公司出售这所住宅,随时会有买主来联系的,因此需要收拾一下。
他花了两小时收拾家里自已的物品,至于父亲和妹妹以及亡母的遗物,他没有去触动,因为他不知道该怎祥去处理它们。虽然那些东西对他没有什么用,但真的要处理掉又有点恋恋不舍。特别是妹妹的衣服更加如此。
他横了心再回到会客室。峰岸仍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原田默默地回到书房。他真不知道峰岸是怎样想的。峰岸独自前来,整整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他那严肃的神情可不像警察执行任务的样子。他如果抓住那个家伙。会怎样处置呢?“
原田关了电灯。
已将近10点钟。
原田从壁橱里拿出枕头躺下,枕头边放着一把木刀,那是他在学生时代熟悉的用品。此外,他便没有什么准备了。如果那个家伙闯进来,他使用木刀来对付。对方不会开了电灯来袭击他的,多半是在黑暗中使用带消音器的手枪来干掉他。因此他用木刀来对付更为合理。
何況还有峰岸暗中相助呢。
夜深人静,除了大街上传来路过的汽车声音,万籁俱寂。院子里虫鸣唧唧,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在原田听来,一阵高似一阵的虫鸣就好象面临死亡焦躁哀鸣。
时间慢慢流失。
将近11时,原田的紧张情绪松驰了。那个家伙大概不会来了。原田知道被人跟踪故意露出破绽,但对方绝不会轻易上当,只会进行突然袭击。
原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听到有轻微的声音,但又不像是什么动静。
他迅速抓住木刀。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之中。这是他的直感。
“是那个家伙吗?”
原田慢慢站起来,悄悄躲在门后,在黑暗中他感到一种无言的压力,可能是那个家伙散发出的杀气吧。对方大概也是一动不动地潜伏在什么地方。
原田紧握木刀的手心沁出了汗珠。真是可怕的敌人啊。大门上了锁,对方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潜入屋里,隐没在黑暗之中,真是非同小可。原田不髙度集中精神,就不可能捕捉到刚才那细微的响动。那个家伙正是因为具有这样高超的本事,才敢于“上当”而来。
“峰岸是不是已经发觉对方了呢?”
原田调整呼吸,竭力镇静下来。他不知道那个家伙在什么地方,所以不敢乱动。如果乱动,他便会吃子弹。对方的枪法一定很准,一开枪便能撂倒两三个人,所以才肆无忌惮闯进来。
几分钟过去了。双方都一动不动。
“是我听错了吗?”
四周好像又没有什么动静了,仍然漆黑一片。
不过,原田还是不能动弹,害怕这是对方的诡计。他要静悄悄地呆上30分钟以至1小时,弄清敌人在什么地方。如果原田想活动发麻的手足而打开房门,那么一支手枪可能会顶住他胸膛。
峰岸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呢?他一定发觉了刚才的声音。可是,原田并没有听到峰岸的动静。现在形成了三方僵特的局面,谁先动谁就完蛋。那个家伙恐怕以动物的嗅觉已经发现会客室和书房里都埋伏了人。
时间过去了10至20分钟。
仍然是三方僵持的局面。
原田懂得自己陷入了对方的陷阱。他拖本来想引诱对方上钩,不料自已反而中了计,那个家伏,发觉不对头,立即抢占上风。也许对方一开始便估计到会有埋伏,而是故意来反设陷阱。
时间又过去了10至20分钟。
原田开始觉得肢体僵直。
他不断地想:干脆到走廊里看看吧。如果对方要和自己比耐性,这个局面就只有继续到天亮。但原田仍然坚持不动。或者说他不能动弹。他不能鲁莽地白白送死。
突然,一阵猛烈的晌声打玻了寂静。
响声来自会客室,好像是家具或什么物件倒下的声音。声音响过后,一切又归于寂静。原田到了走廊里。他没有听到枪声,心想大概是峰岸被打倒了,然后被倒下的桌子压住了……
原田愤怒了。
7
会客室里透出了灯光,
从灯光里走出一个男人。原匪举起木刀①(①木刀,指木造的刀,一般用于平时练习刀术。)向前冲。
“住手!笨蛋!是我呀!”
走出来的人是峰岸五郎。
其实峰岸还没有说话原田便住了手,因为他已认出是峰岸。好险哪,原田这一刀可是用尽平生之力的。
“那个家伙怎样啦?”
“在那里!”
对方躺在会客室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两手被手铐铐在背后。
“你的动作真快啊……”
“这是我的本行。”峰岸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光。
“你发觉了他进来吗?”
“发觉了。他在门前站了30分钟,然后动手开门。光是开门他就用了5分钟。真是个可怕的家伙。连我也不寒而栗呢。”
“你揍了他吗?”
“是的,用手枪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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