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义之仍旧坐着不动。他正在喝冰镇威士忌酒。他拿出另一个玻璃杯,斟上杯酒。这是给父亲的。父亲干了一天活回来,最大的乐趣便是喝一杯酒了。
原田义之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到北海道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已经将近九天了。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义之兄妹俩都放心不下。不论怎么说总是自己的父亲啊。父亲在生活上从来不会放荡不羁,可是他已经一连九天没出车,先是这点就异乎寻常。义之想:如果再等四、五天仍然没有父亲消息,就要向警察局提出寻人?
正因为这样不放心,所以听到门铃响他便感到释然了。
但是,从妹妹的问话,义之知道并非父亲回来。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显得很粗野。
来人进了厨房。他是峰岸五郎,义之的朋友。
“原来是你啊!”
“你就是这样招呼我吗?你不能更热情地接待我吗?”
蜂岸把椅子拉过来坐下,
“不论我怎样接待你,你的目标都不是我,而是秀美吧?”
原田义之把另一杯酒推到峰岸面前。
“我接到了秀美的电话。你父亲好像下落不明?”
峰岸好像喝啤酒一样,一口就把半杯威士忌酒吞进肚里。
“嗯。”
“你猜想他在哪里呢?”
“我给北海道打了电话。据说葬礼的第二天,父亲便出发到女满别市机场去了。打那以后,就不知道他的行踪。”
“他在外地有什么亲友吗?”
“没有。”
“唔……”
秀美在为峰岸准备饭莱了。峰岸看着秀美。秀美今年23岁,体态健美而成熟。
“喂!”原田义之高声叫道。
“啊——是吗?”
峰岸慌忙回过头来,说道:
“你最好向警方提出寻人。”
“我也在这样想。”
原田义之点头同意。
“如果我能够帮忙的话……”
“我可不希望出现要你帮忙的情况。”
义之想:大概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峰岸在东京警视厅搜査一科工作,已经得到警部补的官职了。只有当父亲变成一具尸体的时候,才轮到峰岸插手。义之认为父亲平日并没有和别人结仇,而且也没有拿着大笔现款出门。
“你说的也对,也许他在外面悠哉悠哉呢。我说,你那位侯补女医生凉子姑娘最近怎样啦?”
峰岸转过话题问道。至于义之父亲为什么悠哉悠哉,他也不知道。
“没有什么。”
“你们要结婚了吗玛?”
“这个问题还没有考虑呢。”
义之又斟上了一相威士忌酒。
“你们医生和我这样硬邦邦的汉子可不一样,护士姑娘们成群地围着你们转,找个对象可容易得很啊。”
“是这样吗?”,
“我真羡慕你的职业啊……”
峰岸不再说下去了、他发觉秀美瞪着眼晴在看他。
“我慢慢吃吧。”
原田义之站了起来。
“喂……”
“我还要去査阅一些资料。”
义之把峰岸和秀美留下在厨房里,自己出去了。
他们的父亲原田光政是在次日清晨回到家里的。他面容僬悴眼窝凹陷,和离家前比较,一下子变得苍老瘦削了。
原田光政默默地走进起居室。
儿子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光政简短地回答。
“爸爸!”
秀美端来了一杯咖啡,高声醎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北海道给大贩的关根打了电话,他让我到大阪去玩。平时我也要歇一歇,所以便到大板去了。在大阪我本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可是……”
“是吗?为什么没有打呢”
“我到了大阪,才知道关根出了事故死了。”
“去世啦?”
“在前一天晚上,他出去喝酒,喝醉了掉在河里。武川惠吉、北条正夫、关根广一……这三个人都是我的老朋友,但是都一下子死了。看来,我……
原田光政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
儿子说着把目光从父亲憔悴的脸上移开。他想:这也是合情合理。三个老朋友先后去世,父亲不能不感到人世的无情,义之知道这三个人都是父亲的老朋友,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朋发关系,父条生来沉闷寡言,几乎没有谈过义之兄妹出生以前的历史,义之只知道这三个老朋友每年都会寄来贺年卡和季节性的问候。
义之想,应该让父余安静地休息。
“义之——还有秀美!”
义之刚站起来要出去,使听见父亲叫唤。
“什么事?”
“我不想再开出租汽车了,我并不打算从此什么也不干,给你们增加生活上的负担。只是,我觉得累啦……”
“我同意。”儿子很自然地回答。“爸爸称已经干够了,照顾爸一个人的生活,我们坯是办得到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大薮春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