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呀,好险!”司马恒倒抽一口气,对老石说,“我在广州打入彼特龙公司之前,特别剃了个光头,留起了胡子,自己觉得形象已经彻底改变了,可是我来嘉平的时候,我们领导还是很担心,怕我在嘉平遇到以前的熟人。万一他们叫我一声‘司马恒’,彼特龙公司马上就会对我这个老金发生怀疑。哎,看来领导就是领导,水平就是比咱高一截,这一点咱不服不行。”
“司马恒同志,唐亚辉可能也认识你。”我说。
“那当然。要不我怎么会突然从夜巴丽歌舞厅撤退呢?唐亚辉跟我太熟了,我怎么化妆他也认得出来。”司马恒微微一笑,对我说起了彼特龙公司的事情。
正文 第三部(43)
裴铭皋在香港开办这家公司,为的是从内地盗窃走私文物。裴铭皋死后,裴玉奎接任老板,最得力的助手便是他的情妇茹梦云。茹梦云个性张扬,胆子很大,自恃能办到男人办不到的事,经常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于内地各省。1985年,她来到嘉平活动,被公安局的罗剑云踩上了尾巴,结果是她成功地将罗剑云拉下了水。
这事发生后的第二年,裴玉奎在香港接待了一位客人——年届八旬的冒险家约翰.沃尔夫。沃尔夫告诉他,方步岳发现的那批具有“玛雅文化”意义的珍贵文物在国外同行中备受关注,有人已经出到天价,遗憾的是“有价无货”。这条信息使裴玉奎立即行动起来,到处寻访方步岳的门生故旧,包括表兄薛鹏,但始终未能打听到方步岳那张图的下落。到了年底他已灰心,茹梦云与邢明光却有了意外发现:他们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位大谈集资的唐亚辉先生,从他口中听出了名堂:那张图目前在嘉平市一个名叫舒雁的人手中。可恶的是那唐亚辉故意卖关子,而且她越是千娇百媚他就越卖关子,最终也没说出这个舒雁在嘉平市的什么地方。茹梦云认为自有办法。她带着邢明光来到嘉平,给罗剑云打了一个电话,叫罗剑云帮她查出这个舒雁的住处。她说这对公安局的处长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对她的生意却很重要。
这个电话使罗剑云心惊肉跳。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立即就后悔了,分手时再三警告茹梦云不许再到嘉平来活动,否则就对她不客气。当时茹梦云满口答应,没想到现在,正当他有可能由副处长升为正处长的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却背信弃义地出现了,还说她当时偷拍了床上的照片,如果罗处长不肯帮忙,她就把照片寄给他的局长。罗剑云对拍照片之说将信将疑,便表示可以帮忙查找,问她有什么线索。当茹梦云说出唐亚辉的名字时,罗剑云马上说这两个人都是他初中的校友,要求跟茹梦云见面祥谈。茹梦云笑了,说自己不是傻瓜,叫罗处长在电话上谈,只要罗处长帮了这次忙,她就会以可靠的方式将底片交给他,保证以后不再找他麻烦。罗剑云只好将舒雁的工作单位告诉了她。
然而茹梦云并没有将底片交给他。罗剑云对此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他并不知道彼特龙公司,以为茹梦云只是个普通的文物贩子,他只求这女人快点与舒雁做完生意离开嘉平,就谢天谢地了。在同学会上遇到舒雁时,他本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情况,因为舒雁出差没有谈成。可是当天半夜,茹梦云又把电话打来了。
茹梦云见到舒雁的窗台上摆出了一盆花,以为大功告成,便通知裴玉奎赶快过来。裴玉奎定于星期一带着老金飞抵嘉平,茹梦云却发现舒雁在星期天突然消失了。她便又找到罗剑云,说那个舒雁躲起来了,你必须给我把他找出来。罗剑云惊怒交加,很不耐烦地告诉她,舒雁根本没躲起来,他是去兰州出差了。茹梦云说罗处长你可不要骗我,我以后还会随时找你的。
星期一,茹梦云留下邢明光迎候裴玉奎,自己飞往兰州,在火车站等来了下车的舒雁,尾随他住进和平饭店。晚上她往舒雁的房间打去电话,弄清楚他的确是出差,便放下心来。而罗剑云此时却在家里气得发狂。他不能容忍这女人躲在暗处跟他玩猫戏老鼠的游戏,他知道这场游戏最终将导致自己毁灭。唯一的办法是将这女人找出来,弄清情况才能酌情处理,实在不行就来个彻底解决,哪怕冒点风险,也不能坐以待毙!正在苦思如何着手,舒雁的电话从兰州打来了。他马上明白“欧小姐”就是茹梦云,脑子里飞快地形成了一个计划:把舒雁的图搞到手,作为一张王牌引那女人上钩。与舒雁见面后,他才发现“欧小姐”跟舒雁闹了场误会。他脑子一转,决定将计就计,利用这场误会,通过舒雁将那女人引出来,然后就好办了。
这样便有了欧小姐与舒雁的第一次约见。欧小姐本打算亲自去见面的,但那天下午发生了一个意外:她在宾馆的浴室里摔了一跤,眉骨上破了个大口子,只得包扎起来。一个头缠绷带的女人去夜巴丽歌舞厅那种地方“消遣”未免太引人注目,因此裴玉奎叫她留在宾馆,由自己带着邢明光和老金去谈生意,他当然不知道老金是广东省公安厅派来卧底的司马恒。司马恒打入彼特龙公司以后,了解到一个情况:茹梦云在嘉平市公安局内部有个“朋友”,曾经暗中放她一马,但这个“朋友”的姓名只有她和裴玉奎两人知道,无法打听出来。因此,司马恒此次来嘉平时,广东方面只将他的身份通知了这边的省公安厅,没有通知嘉平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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