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桑拿中心的老板马德天直到中午才睡醒,推开身边的女人,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女人的乳沟里,把女人打发走,便闷闷不乐地想着心事。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入道的了,无非是打打杀杀、偷鸡摸狗,一步步得到了老大的赏识,最终当上了这家娱乐城的老板。这么多年来,他跟着大哥出生入死,也算是干尽了缺德的勾当,如今老大突然消失了,他有点无所适从,甚至有点害怕。
他不知道老大是出了什么事情,是躲起来了,还是被杀了?
最近传言很多,都说远古的怪物复活了,要大开惩戒,惩罚恶人。
老大是恶人吗?
他不愿意想这些,他只记得老大对自己很好,对兄弟们很好。
也正因为如此,兄弟们也才愿意为他卖命。
如今,老大无声无息已经七八天了,兄弟们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不管做什么,群龙无首都是大忌。
此时,自己是不是站出来收拾旧山河了?
一个马仔敲敲门走了进来,说两个民工送来一个箱子。
马德天瞪了马仔一眼:“什么箱子?让他们走!”
“他们说,必须要你亲自签收。”
马德天狐疑地看了看马仔,走下楼去。
两个民工木然地看着马德天走来,其中一个畏畏缩缩地问道:“你是马老板吗?”
马德天鼻孔里哼了一声,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吩咐道:“打开!”
箱子是用木条钉成的,很大,足能装下一台34寸的电视机。
几个马仔三下五除二地把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破麻烂絮,马仔在破麻烂絮里摸索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
那东西形状像一个篮球,但是没有篮球圆,而且被削去了一截,成为一个不规则的篮球。
那个“残疾篮球”浑身呈鲜红色,顶端的眼色却比较暗淡。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马德天接过“篮球”摸索着,观察着,但是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
“篮球”接在手里轻轻的,里面应该是中空的。
鲜红色的部分比较硬,暗红色的部分很有弹性。
他屈起中指,敲了敲暗红色的部分,“篮球”顿时发出“轰轰”的声音。
鼓!
马德天笑了。
这是一面鼓!
谁会送自己一面鼓呢?
谁的手工竟会如此拙劣,做出了这么一个四不像的鼓来?
做也就做了,做完了,还好意思拿来送人!
他抬头问道:“谁让你们送的?”
“不知道,我们只管送货。现在货已经送到了,马老板您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走了。”
马德天对一个马仔说道:“每人一百块钱小费,你安排一下。”
马仔带着两个民工走了。
马德天饶有兴味地赏玩着这面造型奇特的鼓。
这面鼓,虽然做工粗糙,手艺低劣,但是却张扬着一股野性的美,这种美震撼心灵,动人心魄。
鲜红色,是刷了红色的油漆,马德天贴近鼻孔闻了闻,有股刺鼻的味道,他心里骂道:“真他妈抠门,甲醛含量明显超标,也不知道用绿色环保的涂料。”
牛皮是暗红色的,颜色并不均匀。
这是一个速成品,牛皮还没加工好,那应该是血块吧?
与鼓架相交处的鼓皮上,有一条黑色的纹路。马德天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鼓上隐隐约约刻了几个字,马德天贴近了看,却是五个小字:“做人要心正。”
马德天鄙夷地笑了笑。
这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时代,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里,什么仁义礼智信,在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里,早已变成不值一钱的垃圾!
心正?
心正就别想活下去。
想当年,自己孤身闯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本想出点苦力混口饭吃,结果老板跑了,拖欠了大半年的工资没了着落;他跟工友们上访,结果被抓了,说他扰乱社会秩序;拘留了十五天,放出来了,他又摆个小地摊,唯一的希望就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结果城管的天天来抢东西,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拿刀捅了一个协管员,坐了几年牢,出来了,人心也变硬了。这时候,他遇到了老大。是老大收留了他!
心正?
狗屁!
这是谁送的什么鼓啊?
送这个干嘛?
既然送了鼓,为什么不送个鼓槌呢?
马德天在箱子里翻找,终于摸到了一个湿淋淋的东西。
他疑惑地把那东西拿出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把他东西扔到了地上。
虽然他阅历丰厚,缺德事也干了不少,但是蓦然从箱子里拿出一只人的手来,还是心慌意乱。
是的!
那是一只人的手!
右手!
是齐腕剁掉的。
手上没有皮,肌肉赤裸着,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更令人恐惧的是,那只正在腐烂的右手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很粗的黄金戒指。
那个戒指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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