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说完,手一挥,亲戚朋友们都烟消云散了,红地毯不见了,屋宇也不见了。
婚礼礼堂变成了一片墓地。
鳞次栉比的白色墓碑在月光下发出惨淡的光。
借着那惨淡的光,谢俪看到了程然的坟墓,看到了丁飞的坟墓。
一股寒意直冲心间,谢俪吓得赶紧去拉左佑的手,却发现左佑已经不见了,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诺大的坟场里,只有谢俪一个人面对着漫山的孤魂野鬼。
程然坟墓前的石碑缓缓地移动着,从坟墓里钻出一个长发飘飘、面目狰狞的女人。
……
谢俪醒了,浑身冷汗地醒在左佑的怀抱里。
她紧紧地抱住了左佑,可是左佑身上更冷。
“是不是做噩梦了?”
左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是啊,做噩梦了!
梦得那么真,竟然醒来后还觉得浑身发凉,心跳加快。
“我梦见我们结婚了,结果褒姒来了,程然也来了。”
“别胡思乱想了,褒姒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程然呢?她会不会真的回来了呢?”
“不会,她不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
左佑愣住了。
是啊,我怎么知道?
程然不回来,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我难道这么快就把程然忘记了吗?
“如果程然突然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女人啊,为什么总是要重复问同一个问题?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已经不爱她了,即便她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要她了。”
谢俪吃了一颗定心丸,甜甜地笑了。
“我还梦见了丁飞的坟墓,他会被枪毙吗?”
“杀了那么多人,肯定要枪毙啦!”
“他杀的都是坏人啊!而且,他不是说他只杀了一个人吗?怎么后来突然又承认杀了其他人呢?”
左佑笑了笑,没有言语。
他太知道那帮同事的本事了。
这时候,左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彭大宇打来的。
“喂,你在哪儿呢?打你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在谢俪这里。”
“快过来吧,又有人被杀了。”
“我说兄弟,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吧。找别人行不行?”
“死者是个女人,脸上还刻了字。”
“什么?脸上刻字?”
左佑不再推脱,起身穿衣,迅速奔赴案发现场。
60,黥面
海风阵阵吹来,带着海腥的味道。
站在别墅门前,极目远眺,海天一色,海鸥翻飞,是一个极佳的所在。
但是就在这风光秀丽的别墅里,又一件惨案发生了。
死者是一女性,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手脚分别被绑住了。
床单上全是血。
胸口插了一把尖刀,就是这一刀要了女人的命。
法医检查后确认,她死前并没有进行性行为。
今天一早,彭大宇接到了报案电话,之后便带着人马急匆匆地赶来了。
看了女人的死因,他本想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谋杀案。
一个有钱的单身女人死了,要么是情杀,要么是为财。
可是女人的房间没有翻箱倒柜的痕迹,女人钱包里还有三千块钱,手机、项链,什么都没少。
最关键的是,女人的脸上满是血迹。
那本来应该是一张俊俏的脸蛋,但是被鲜血涂满了,显得狰狞可怖。
床头的墙壁上,写着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红颜祸水。”
他觉得这张血迹斑斑的脸上大有文章。
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谋杀案。
这宗谋杀案跟之前的十四宗案件似乎如出一辙。
杀人,绝不仅仅是目的。
凶手要通过一具尸体来表达什么。
他抽出一张纸巾,在女人的脸上轻轻地擦拭着。
血迹渐渐擦净,露出女人苍白的脸。
左右两边脸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非常细小的红点。
这些红点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序地排列起来。
点连成了线,线连成了字。
右边脸颊上写的是一个“淫”字。
左边则是一个“贱”字。
彭大宇觉得事态重大,立即拨打了左佑的电话。
左佑看了女人的尸体和脸上的刻字之后,面对着墙壁上血迹斑斑的四个大字,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丁飞是冤枉的?
死者遭受的也是一种古代的酷刑——黥面之刑!
黥面就是墨刑,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刑罚,在尧舜时就出现了。到了周代,成了五刑中的第一种。施刑的方法是在人的脸上或身体的其他部位刺字,然后涂上墨或别的颜料,使所刺的字成为永久性的记号。这种刑罚一直绵延下来,最初是用刀刻,后来到北宋时改为针刺。如《水浒传》中写林冲被刺配沧州牢城,武松被刺配孟州牢城。黥面之刑用在女人身上,往往成为刑舂之刑的一部分。刑舂是古代对妇女犯罪施用的一种刑罚,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后押送官府或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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