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手放开了,但悯人还是将自己的手举在面前,凝视着腕上的佛珠。然后,颇为好笑地向我请教:“两串?”
“可不是。。。。。。”他不会数数啊。。。。。。慢着,他那表情,莫非。。。。。。不会吧!
果然在我受不了的目光下,悯人将袖子慢慢向上拉,在袖口及至肘部时,自里面滑出了第三串佛珠。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皮已经僵硬了,若再这么僵下去,日后很可能会恢复不过来。
悯人开始傻笑,甚至无法遏制不断抖耸的肩膀。被他这么一笑,本来觉得没什么好笑的我也忍不住了。“你这臭小子。。。。。。”笑到快岔气之时,悯人起身逃似的对我说:“您老慢慢笑,我先走了。”
“哪儿跑?”我跳起来,一把将他逮住。
“喂!对佛门弟子无礼乃对佛大不敬,小心佛祖降罪于你!”脸上笑意全无,突然严肃的悯人当即双手合十,目光严厉地盯着我。
被他的言辞吓住,又经他那么一瞪,我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放开了手,全身一时间动弹不得。
就在我以为真的受到佛的警告时,悯人肃穆的神情转瞬间露出一脸坏笑,分开合着的两掌,趁机转身溜下山。
六根不净的大骗子!
“臭和尚!你给我站住——”我气急败坏的追下山坡,这叫什么佛门弟子?
那小子跑地很快,我在后面紧追不舍之余问自己,在我身后追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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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把这个节目单交给老师。”第三天中午,成琦塞给我一长长长的节目单。
“干嘛要我给,你没长腿啊?”我把那单子塞回去。
“因为你输了。”成琦得意地拍拍我的肩。
“什么输了?”我一时间莫名其妙。
“忘了?那个赌啊!”这些轮到他莫名其妙了。
“什么赌?”
“你这猪脑子。”成琦不耐烦地凑到我耳边叽里咕噜提醒起来。
“哦,那个啊。”我恍然大悟,“可是过了那么久谁还记得啊。”
“那么久?”成琦拉大了嗓门。“才昨天早上打的赌你这会儿就忘个精光?你压根儿没把兄弟放心上!”
“好吧,我错了还不行?”被他吼地头也大了,我才打起点精神问,“那你说吧,哪一朵桃花叫你给摘去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7班的班花了!”成琦笑得更加得意了。
“不是吧,那女的不是有男朋友的吗?”
“瞎说,班花就一定要有男朋友啊。”成琦白了我一眼。
“好好好,那么我就恭喜你当上了护花使者了。”说罢,我敷衍着拱手作揖。
“嘿嘿,兄弟我也不为难你,谁叫这个赌不打也知道输赢呢?拿着,待会儿替我给黄老师啊,我得去呵护我的桃花了。”
把单子丢给我后,那家伙一溜烟跑没影儿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寝室里,对着那字跟狗爬似的单子发呆。
是啊,早知道我也不打这个赌了,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4』肆
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
正往教员休息室去,远远看见黄老师走出楼内,一个人行色匆匆前往学生寝室楼。我赶紧跟上去,生怕打扰大家午休,我没有叫他。
寝室楼之间的岔路太多,跟到八号楼附近竟把人给跟丢了。我左右张望着,除了我一个人傻呆呆站在这儿之外,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我瞥了一眼孤零零站在那儿的八号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料想黄老师年轻气盛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而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声痛苦而短促的哀叫声从八号楼内传出。
这声音是……黄老师!
我几步奔上八号楼的长廊,整座空荡荡的矮房,只有808的门是半掩着的,而其他的房门紧闭如故。
莫非声音就是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的?我一步步靠近房门,耳边嗡嗡作响,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脑袋里原本还在胡思乱想,但离门越近,脑中就越空白。
我在门口站稳。黄老师还在里面,这回豁出去了!我闭上眼睛要紧牙,一把推开房门。睁开眼睛,竟然看见黄老师倒在808房间的地上。
“黄老师,黄老师……”我几步冲上去摇他,可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我怎么推摇他都不醒。
眼见情况不妙,我起身打算叫人,刚冲到门口,便一头撞在正踏进房间的悯人身上。
“来得正好,你照看一下,我去叫人。”语毕,我赶紧往外跑。
悯人一把拉住我。
“你干什么?”我回头问。
他不说话,松开我的手朝黄老师走去。我没去想他刚才为何拦我,兀自转身又想跑去喊人帮忙。
“且慢。”悯人叫住我。
“你到底要干嘛?”我不耐烦地瞪向他,他却不看我一眼。
“站在那儿别动。”悯人撂下话后,单膝跪下,抱起黄老师,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黄羊。”他在他耳边轻唤,“听得见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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