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注意到。”加布列难堪地咕哝一句。
“那您真是独一无二的睁眼瞎!……但是,您不会以为我也没看见他们的那副样子吧?……即使我也是个睁眼瞎,难道中央银行的行长帕拉比兹先生也什么都没看见吗?……波尔第大使的眼睛难道是放在口袋里的吗?……而且,合唱团团长先生,所有的贵宾都在对我们的经理指指点点!”
“那他们到底怎么了?”加布列茫然地问。
“他们怎么了?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当时也在场!……您和梅尔西,你们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所有的旁观者中却唯独你们没有开口大笑……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加布列冷漠地摊开双手,然后又放了下来,明显地表示他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雷米却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怪癖?……现在,他们不准别人接近他们!”
“什么?他们不准别人接近?”
“更不准别人碰他们一下!”
“什么?真的吗?这确实太奇怪了!”
“啊!您终于肯这么说了!他们还倒着走路呢!”
“倒着走路!您看见他们倒着走路!我还以为只有螫虾才会倒着走路呢。”
“不要笑,加布列!不要笑!”
“我没笑。”加布列辩驳道,他的表情确实像教皇一样严肃。
“加布列,您和经理交往甚密,我请求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花园》那幕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伸出手向里夏先生走过去,蒙夏曼先生却急忙低声地对我说:‘走开!走开!千万别碰经理先生!’难道我是瘟疫病人吗?”
“简直难以置信!”
“几分钟后,波尔第大使也朝里夏先生走了过来,但是,蒙夏曼先生挡在两人之间大声喊道:‘大使先生,我请求您,千万别碰经理先生!”
“太不可思议了!……那么,里夏这个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做什么?您当时看得很清楚啊!他转了半圈,向前行个礼,可是前面一个人也没有!然后,他就开始倒着走路。”
“倒着走路?”
“站在他身后的蒙夏曼也转了半个圈,也开始倒着走路!……就这样一直退到行政大厅的楼梯口!如果不是说他们疯了,您还能怎样解释这一切?”
“他们或许在模仿一种芭蕾舞步呢!”加布列不以为然地辩驳道。
雷米觉得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居然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他眉头紧皱,咬着嘴唇,凑到加布列的耳边对他说:“别装蒜,加布列!这儿发生的事,您和梅尔西谁都逃脱不了责任。”
“什么事?”
“今天晚上,克里斯汀娜·达阿埃的失踪事有蹊跷。”
“哼……哈”
“没什么好哼哈的。您能否解释一下,刚才吉里太太下楼去休息的时候,梅尔西为什么抓住她的手,把她拖走了呢?”
“哦?”加布列回答,“我什么也没看见。”
“您看得一清二楚,加布列,您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梅尔西的办公室。这时,就只有您和梅尔西出现了,却再也见不着吉里太太……”
“难道您以为是我们一口把她吃了?”
“不!你们把她锁在了办公室,而且还上了两把锁。有人从办公室门口经过时,您知道他听见了什么?他听见里面在喊:‘啊!这帮强盗!这帮强盗!”’这时,梅尔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这太过分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在门外对他们喊:‘不好啦!开门啊!是我,梅尔西。’我听见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蒙夏曼出现了,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他问我:‘您有什么事?’我答道:‘克里斯汀娜被人劫走了。’你们猜他怎么说?‘算她走运!’说完,他把这个塞到我手里,就关了门。”
梅尔西摊开手掌,雷米和加布列定睛一看,“别针!”雷米不由地大叫。
“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加布列不禁哆嗦着低声感叹。
这时,一个声音让三人同时转过头去。
“对不起,先生们,克里斯汀娜·达阿埃在哪里?”尽管当时的气氛凝重,这样的提问仍然令人觉得可笑。然而,看着那张痛不欲生的脸孔,油然而生的恻隐之心使他们笑不出来。问话的人正是拉乌尔·夏尼子爵。
16 “克里斯汀娜!”
克里斯汀娜神秘失踪之后,拉乌尔首先想到的便是埃利克。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这个音乐天使确实具有超乎寻常的本领,将巴黎歌剧院营造成自己的魔鬼帝国。
陷入绝望的拉乌尔发疯似地跑上舞台,痛苦地呼唤着“克里斯汀娜!克里斯汀娜!”,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仿佛已沦为魔鬼囚虏的女孩在深渊的尽头也正用颤抖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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