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饭店前的停车场停下了车,提着放在助手席的小型游行包朝饭店的大门走去。这时,从大门口飞快地跑过一个小个子男侍,把鹫尾手里的旅游包抢了过来。
“请问您住宿吗?”
这个侍者微笑着问道。这个年轻人有20来岁,一看就是个本地人。
“啊,是的。不过就一晚上。”
鹫尾答道。
边说边进了狭小的大厅。侍者和鹫尾走近柜台,值班的人搓了搓双手问了一下鹫尾的情况,进行登记。
鹫尾化名为田泽诚二,职业是摄影师,住址在寺坂。
鹫尾被带到了二层的一间房屋。
里面有一张双人床、电视机,衣柜和桌椅等。
侍者把鹫尾的旅游包放在了双人床旁边,鹫尾便掏出了1千元的小费递了过去。
“这样经理会骂的。”
这个侍者有点为难的样子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嘛……这一带有什么乐的地方吗?”
鹫尾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问道。
侍者“嘿嘿”地一笑,把钱收在上衣口袋里,然后热心地介绍说:“小诸也好、佐久也好,要说有趣的地方可还真不少,我可以带您去,因为我6点钟后就下班了,所以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小诸,佐久坐车一走就到。”
“你是本地人吧?”
“是的。一天到晚光是摆弄苹果树圆白菜和放放牛什么的,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才来这的。”
“那么今晚就有劳你了?”
“行,坐我的车去吧?那么今晚6点半,我来这儿接您,我叫三村。”
侍者对鹫尾说道。
“好吧,这阵子,一家杂志社要我拍点风景照,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正好在这游玩一番。”
鹫尾说着笑了起来。
等侍者一走,鹫尾便打开了旅游箱,里面装得都是替换的衣服和大照像机盒子。
在这个像机盒子里,除了一架“尼康F”照像机外,还有5架不同规格的镜头和一支坚固的三角架,在“柯达”彩卷的暗盒中,都放的是手枪子弹。
自从袭击农协而获得了大笔的资金后,鹫尾就不惜重金购买了高档的相机和各种镜头。
数年前,关东会的人就闯进距离这个旅馆不远的野泽江梨子的娘家,严刑拷打了江梨子的母亲和义父,及她的弟弟、妹妹,企图从他们的嘴里打听出存放密秘磁带的事情,但终于失败了。
但鹫尾还不甘心,他还想再试一试,看是否还有什么线索。
可如果就这样直闯过去,肯定会弄出大乱子来,也许会被关东会的嗅到他的踪迹的。所以,就有意和这个土生土长的、肯定熟悉江梨子的侍者三村套近乎,以便通过三村来了解一下江梨子娘家的情况。
鹫尾脱去了运动衫,仰面朝天地躺在铺着被子的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换上了一件草绿色的防寒作业服和西服裤,穿了一双长筒靴,便出了房间。
鹫尾在左肩上挎着像机空盒子,把像机吊在脖子上,下了楼。
他来到柜台,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值班人员。
这个人用职业般的笑容问道:“这么快就去工作呀?”
鹫尾出了饭店大门。他不打算坐车,便走着去。
苹果园和红松树林,和至今还盖着积雪的农田,正在溶化冰层的潺潺小溪……鹫尾一边沿着蛇倔川向山坡走去,一边眺望着这块曾经养育了自己十分衷爱的江梨子的土地的风貌,一边打开像机的镜头盖,连同自己酸楚的感情,一同摄到了胶片之中。
他常常在路上碰上一些农民,但他终于忍住了,没有向他们打听江梨子的娘家的具体地点。他知道,此事决不能操之过急。
离开蛇倔川后,他向菱野温泉走去。在一块小的池塘旁边,有一个猎犬训练员在给5、6只短毛的向导猎犬和塞特种猎犬洗刷着身子。
因为狩猎期结束了,所以就要给这些疲惫和污脏了的狗恢复一下本来面目,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鹫尾继续朝前走。他一直走到了高峰收费公路后便返了回来,他又选了另一条路线回到了旅馆。他也没有向行人打听道路,因为他带着一份小诸市二万分一的地图。
回到旅馆,鹫尾冲了一个澡,穿着运动衣,来到大厅旁边的餐厅里:要了一份牛排和佐久鲤鱼汤,草草吃了顿晚饭。因为可能还要和三村去喝点酒,所以这次鹫尾没有喝酒。
吃完饭后,鹫尾再次回到房间里,躺在了床上,静静地休息着,也让胃好好地消化一下刚才吃过的食物。
一小时之后,房间的门被人敲了敲。
“是谁?”
鹫尾问了一声,但为了防备万一。他的右手还是悄悄地握住了那只带消音器的357式大口径手枪,并用一份大张开的“俱乐部杂志”盖在自己的手上。
四
“我是三村。我来接您来了。”
这是下午和鹫尾约好了的那个侍者的声音。
鹫尾走近房门,全神注意着门外走廊上的动静。
当他确认了大门外只有三村一个人的时候便答道:“太谢谢了。请稍稍等一下。”
这件运动衫是他自己缝制的。说来这还得归功监狱。在那儿时,他不但干修理汽车的工作,而且还常常被派去干木工和西服裁剪的下手,所以做一件运动衫对诺后来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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