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住嘴!”
远泽神色骤变。
“你有什么资格,竟敢教训起我来了?难道你除了破坏竞选还想愚弄我?”
“我想忠告您一句,如果您以为搬出竞选的王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那可就错了。我这是在执行公务。”
安高不动声色地说。
远泽手下的人把安高团团围了起来,气氛相当紧张。远泽是保守党的重要人物,青森县知事就是远泽派阀的一员。
在这儿,远泽的势力大得无法估计。如今安高竟敢责难远泽,四周自然要一片杀气了。
“看来你是存心来闹事的了?”
远泽的声音一沉。
“我只是想以杀害永山雄吉嫌疑犯的名义审讯后藤洋三,您却硬把这说成是破坏竞选……”
“您这是非要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这是我的职责。”
安高既没有激奋,也没有悲怆感,当了一辈子警察见过的事多了,也就练出来了。若换上普通的探警,被远泽这么一喝,肯定得软下去,可对于安高来说恫吓根本不起作用。
“那好,把逮捕证拿出来看看。”
“我没有逮捕证,我只是来问一些情况的。”
“那就请回吧。”
“不行。”
“嗬!”远泽脸上横肉一抖,“你准备怎样?”
“把后藤洋三带到警察署去。”
“笑话!给他点颜色看看!”
远泽要一扫了众人一眼,眼光的含义是十分明显的。
喽罗们的圈子缩小了。
“喂,怎么样?怎么不行使国家权力?”
远泽挖苦说。
安高默不作声地站着。后藤洋三在远泽背后,远泽身边也围满着撮臂捧屁的吹鼓手。如果要带走后藤,必须先把远泽推开。老奸巨滑的远泽正等着安高上前。安高一上去他八成会一把扭住安高,如果稍稍用力一甩,他肯定会故意仰八叉地往地上一倒,然后死死地以破坏竞选和暴行罪提出起诉。
远泽是为了包庇后藤洋三才抬出破坏竞选这块牌子来的,从一开始就有这个动机。远泽这么不择手段地保护后藤的背景是什么?
安高没有动。
永山雄吉是通产省航空局武器科长,永山被害,两名凶手逃到青森后找到后藤,后藤就为他们的逃跑作了安排;如今又蹦出个原参议院主席远泽要一挡在前面不让后藤被警察带走。
这么说,莫非远泽和永山雄吉凶杀案有牵涉?
“怎么,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就算执行公务了?我看你还是跪地求饶,求我饶恕你破坏竞选的罪行,乖乖儿地走吧。”
远泽得意洋洋。他以为安高站在那儿不动是害怕了。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计策便无法得逞,因此拚命挖苦、挑逗,想促使安高构成暴力行为。
“你出来,后藤。”
安高从口袋里抽出两手,指着后藤说。
“你过来怎么样?”
远泽挑衅道。
安高心想,看样子不得不出手了。一出手就很可能落入远泽的圈套,弄得不好连饭碗都得砸,但绝对不能就此退却。自己又不是—个普普通通的探员,不算数也是个堂堂正正的警视正。安高的双肩还担着警察的面子。
安高跨上前去。
人们随之而动。
“远泽先生,能不能请您让开点?”
“把我推开不就得了?”
远泽说着就朝安高胸部打来。
安高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抓住远泽打过来的右臂轻轻一推。远泽甩开他的手腕一把扭住安高,安高把他推开。就像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似地,远泽仰面退了几步,撞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然后装着是反弹开来的惯力,自己拿脑袋往桌子上砰的撞了一下。
“好哇,你竟敢打人!”
远泽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喜悦。
安高见状,立刻明白了这桩案子确实非同寻常。远泽为了庇护后藤和那两个凶手居然连这把老骨头都豁出来了。他这绝不是什么侠义肝胆或耍酒疯。
安高的脸微微发青。
“别让这家伙跑了!”
远泽大叫。
远泽的手下扭住安高,把他按倒在地。
正在这时候,县知事和县警本部长赶到了。
县知事叫植村常吉,五十多岁,绷着一张黑脸。
植村知事让远泽手下的那批帮手先出去。
“把这个人抓起来。”
远泽指示永濑县警本部长。
永濑面有不悦。安高认识永濑,不仅仅是永濑,一般县的县警上层人物都和他是知己朋友,因为都曾在警察厅共过事。
“我控告这个人犯了破坏竞选和特别公务员暴行罪!”
远泽面红脖子粗。
“知道了。”
永濑朝安高点点头。
“你来一下。”
安高见永濑这么说,便走出屋子。
永濑走到马路上停住了脚步。
“这儿的事就交给我吧,怎么样?”
永濑叼上一支烟。
“以妨碍执行公务的名义是可以抓他几个的。”
安高也取出香烟。
“不,”永濑摇摇头,“这得看对方是什么人。我看暂时还是大事化小为好……”
“如果你能把后藤洋三给我带来,这事算了也行。如果这一点办不到,我可不走。”
安高下了决心。这里是青森县警的管区,来太硬的不行。但根据永濑的态度,可以以道警的名义担保向法院请求后藤洋三的逮捕证。至于请求书上要求的证据资料,有荣光丸那个船员的证言就足够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村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