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虽然对格罗不吃东西有些担心,但由于日间的劳累和房事的疲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他们被汽车喇叭声惊醒过来。
两个人慌忙出去。
门口停着两辆巡逻车。
“格罗在哪里?”
灯光中浮现出来的女人担忧地问。
事实上北守礼子也真的十分担忧,她凭直觉知道格罗不在这里。如果被藏在附近,格罗听到喇叭声早就警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不会嗅不到礼子的气味。
山本看看廊下。
格罗不见了。
他走近去一看,铁丝落在地上,上面留着被咬断的痕迹。
牛奶和牛肉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十二点以前它还在这里的。”
山本不知说什么好了。
“路在哪里?”
安高则行问道。
“从这里翻山向南的路在哪里?”
“山上的小路经过雄泷,雌泷直通蛇山。”
山本神不守舍地回答说。
“大路呢?”
“山林道经白系泷可到泉街道。”
泉街道就是陆前高田通往水泽市的343号公路。那地方离这儿直线有十几公里。
“能不能给我们带带路?”
“马上走?”
“嗯,现在就走。”
“……”
山本不作声。
“格罗不是救了你的老母和儿子吗?”
安高小声说。
“知道了,我给你们带路。”
山本进屋收拾。
“山里的夜路你能走吗?”
安高问礼子。
“会。”
如果格罗十二点以前还在这里,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它不会走得太远,而且说不定正在途中什么地方休息,所以礼子不反对连夜翻山。
安高从警察那里借了两支电筒。
山本收拾完毕走在头里,安高和礼子跟在他后面踏进了深夜的荒山。
巡逻车返回去了。
山本的妻子幸子锁上门。
她觉得奇怪。格罗既然喝了牛奶、吃了牛肉,为什么又要咬断铁丝逃走?
幸子上床睡觉。
她刚入睡不久,又被汽车声惊醒。
拉开移门一看,停着两辆小汽车。
“我是县警本部的。”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男人。
幸子出去开了大门。
“格罗在哪里?”
一个高个子男人问。此人三十岁上下,皮肤白得有些病态,说话的声音和眼神总给人一种蛇似的阴森感。
“这不刚才……警察已经来过了……”
幸子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幸子看出这几个人不是警察来了。这几个人身上透着和警察不同的气氛。
幸子的声音发抖了。
那高个子直眼盯着幸子,眼光冷得叫人发抖。
“喂,你们!”
他转向其余几个人。
“一半人去343号公路,无论如何要弄到安高和北守礼子的消息,快去动员东北帮的人。”
那人发完命令又转向幸子:
“婆娘,弄点酒菜来!”
那人不等回答径自走进屋里。
有三个人跟了进来。
四人走进砌有地炉的里屋,在草垫子上坐下来。
“喂,还不快去拿酒?下酒菜干的也行。”
“是。”
若违抗他们准得被杀。从刚才那番说话就可以知道他们是追杀格罗的凶手。
她生起火,烫上酒。又烤了点下酒菜。
酒只有一升,一会儿就喝光了。
最初说话的那家伙一直盯着幸子看。他看的不是脸,而是腰部上下。一阵被锥子刺着似的恐怖使幸子腰腹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那人喝酒不转脸,脸色反而越喝越青。
“婆娘,过来!”
那人喝道。
幸子吓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人像是个急性子,站起来走到幸子身旁,一把抓住幸子的脖子。幸子吓得一声尖叫。
那人像捧小猫似地把幸子抱进隔壁房间。那是他们夫妇的卧室。
“饶了我,饶了我吧!”
幸子被推倒在被子上哭喊着。
“闭嘴,把衣服全脱了!听着,我们来过的事撕破你的嘴也不许往外说!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把你男人和孩子都干掉!”
那人一把抓住幸子的衣襟轻轻地打了她几个耳光。
“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那好,脱光!”
“是。”
房门半开着,其余几个家伙也依在门口咽着口水看着她。
她不敢违抗,闭着眼睛脱下了睡衣。
2
所谓山路不过是个名称而已。
根本没有一截像样的路,看上去不知有多少年没人走过了。
灌木丛遮住路面,被风吹倒的树横在路上,而且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没有一段是平的。
就连担任向导的山本也不时迷失方向。三支手电筒勉强照亮着脚下,淡淡的手电光反而衬托了黑暗的深度。
北守礼子每走一百米到两百米就要停下来朝无边的黑暗喊几声:
“格罗——!格罗——!”
没有应声。
她边走边喊。
安高则行拉着她的手。
能遇上格罗的,安高想。因为它的身体还吃不消远行。
咬断铁丝逃出山本家应该说是格罗的聪明之处。一连串的经历使格罗懂得了停留在一个地方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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