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被杀害的人的妻子,对田沼来说是一件能充分满足自己欲望的事。
安高是怀着一丝的希望来访的。
“请抬起头来。”
安高声色俱厉。
永山顺子显然是害怕,抬起了头,但不敢看安高。
“田沼良一在哪里?”
永山顺子身子一抖,吓得差点喊出声来。
“我不、不知道有这样……”
“你怕什么?你是田沼的女人,这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来谴责你当了你丈夫敌人的女人这件事的,把他的住址告诉我。”
安高单刀直入,紧追不放。
“我不、不认识这个人……”
永山顺子颤声否认。
“你如果现在告诉我,我对谁也不说出去。你要是不想说,那我就让警察来对付你。喜欢哪一条路自己挑。”
安高一脸严肃,把对方逼得死死的。
永山顶子低下了头,搁在膝头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说不说?”
永山顺子点点头。
“他住在千驮谷公寓里,用的是假名。房间在五楼左边尽头。”
她抬起头来。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永山顺子死心了,她早知道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的。田沼是一条隐栖在黑暗中的巨蛇,迟早有一天要落网。
现在永山顺子已奉田沼之命在干卖淫的营生了,每星期两次和田沼指定的人睡觉。一般都是去旅馆,有时就在田沼的房间里进行,田沼则躲在壁橱里看。
如今永山顺子的身心都已荒芜了。在明明已能离开田沼的时候她却哀求田沼再让她当一阵子奴隶,这就是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的开端。
田沼的异常功能引出她潜伏在心底里的欲火,所以当时她离不开他。
第一次她奉命和丈夫原先的上司通产省航空局长阿形充介在鹤卷温泉睡了一夜。田沼对她说阿形自从在一次拜年时见了顺子后始终不能忘怀,才向他提出要求的。
一旦开了口,便再也收不住了。
永山顺子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阿形充介?……”
安高小声嘀咕。
他透过会客室的玻璃看着院子。冬天停滞在狭小的院子里。
这是一条十分有价值的情报。就在阿形在鹤卷温泉搂抱顺子的那天晚上,特别探员藏田弘行被人用枪暗杀了。开枪的是田沼。这是田沼在船上亲口说的。
那么,阿形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色?……
“求求您!”
永山顺子突然离开椅子,两手支地跪了下来。
“请无论如何救救我!”
她用额头擦着地面。
一见到安高,顺子心里就想,能拯救我的只有这个人。
她一眼就认出来客是安高警视正了,因为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说安高虽是个出生入死的勇将,容貌却生得温厚可亲,十分深沉。
她想依赖安高,把自己从毁灭中拔救出来。
“请回到椅子上去。”
安高的声音变温和了。
“我去逮捕那帮家伙的,你仍然可以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过,能不能弄杯咖啡来喝呀?”
安高露出了笑脸。
永山顺子双眼噙满了泪水。嘴唇紧紧地咬着。
2
第二天,二十五日近午时分,永山顺子出门了。
她去千驮谷找田沼良一。她先打了个电话试试田沼在不在,田沼对她说了“来吧”两个字。在鹿岛滩好容易逃出包围网的田沼说话声音发暗。
他的处境十分危险。绑架了安高警视正和北守礼子以后,他打算让北守礼子当自己的性奴,安高则行让他尸浮东京湾。田沼已经向安高宣告了自己的决定。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被海上保安厅追捕的境地,可既然已经报出了姓名,那就插翅也难逃了。
自暴自弃的阴暗从声音里流露出来了。
永山顺子一路上想着那个按说也不免沦为田沼性奴的叫北守礼子的女人。如果安高被杀,一切如田沼的安排,北守礼子八成也得被关进千驮谷公寓的一角,被迫卖淫。没日没夜地接客,要不了多久灵魂就会破碎麻木。
逃回丈夫身边去的念头连动都甭动,性交场面已被从各个角度拍摄下来成了威胁的材料。
只能一辈子当田沼的奴隶,一直到死!
想到这里,永山顺子对自己的脆弱感到无法容忍了。当初是怕女儿被杀而不得已依了田沼的,可后来知道田沼和杀害丈夫的凶手是一丘之貉以后也没离开他。
结果,落得个被迫向丈夫的上司奉献肉体的下场,接下去更是一片泥沼。
到了。她敲门。
田沼摘下门链。
房间里铺着被褥,枕边滚落着威士忌瓶子。有三只玻璃杯。昨夜好像有旁人来过,还放着一些吃剩的干鱿鱼。
一只手枪放在一旁。
田沼穿着睡衣盘腿坐在被子上看着永山顺子。
“脱光!”
冰冷阳暗的眼光。
也许是睡眠不足吧,焦躁的眼睛充着血。田沼的双颊已陷了下去,一脸的晦气相。
“是。”
“拉开窗帘!”
“是。”
拉开窗帘后,她一件一件地脱着,脱光以后就规规矩矩地坐在田沼面前。
冬日的阳光斜照进屋里,照在顺子的背上。
窗外岁末的寒风正刮着,田沼总算没有下打开窗户的命令。
“过两三天我就要离开这地方了,我很快会打电话给你的,等我的消息。”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村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