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提起箱子,轻轻地踏上紧急楼梯,他小心翼翼,以防铁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二见泽一终于来到了二楼的紧急出口的门前,取出多功能刀,怞出最薄的那片刀,将其插人门和门栓间的空隙中,探找门栓,很快就探到了,于是用薄刃把它橇起来。
门栓撬落时,发出了声响。他折好多功能刀,放到了衣兜里,轻脚轻手地试推了一下紧急出口的门。
那门看来很久都没有开过了,不那么容易推开,为了避免它发出声响,二见泽一非常小心地推动它,花了三分钟时间才打开了门。
二见泽一脱下皮鞋,放进箱子,跨进了二楼的走廓转身又缓缓地关上紧急出口的门,重新上栓。走廓的左侧是一排窗户,右侧并排着三间居室。
二见泽一右手握着357左轮枪,走近最近的一间居室的门,试推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
那是一间室内健身房,要是按日本式建筑来算,其面积相当于三十张榻榻米*那么大,里面放着乒乓桌,体躁用的蹦床垫子等。
脸上蒙着长统尼龙袜的二见泽一,把箱子放到乒乓桌上,从枪套的小附件盒里取出一个较大的消音器。
他把它顺着沟槽安在357左轮枪的枪身上,并用多功能刀的小六角扳手把消音器上的螺帽紧紧固定在枪身上。
他又走向了第二问寝室,也就是位居正中的那一间,那是图书室。然后二见译一最后打开了紧挨厕所的位于走廊尽头的那间居室的房门。
迎面扑来年轻姑娘的夹着香水味的体臭。窗户上垂桂着窗帘和百叶遮帘,这是一间卧室。在粉红色床灯的微弱光线下,一个脸蛋象法国洋娃娃那样的姑娘在床上熟睡着。
也不知是先天生就的,还是后天染成的,那姑娘长着一头又长又卷的棕色头发。毛毯一直盖到了她的下颌下面。
灯柜上放着一瓶镇静剂和丹麦色情杂志,还有一包消毒卫生纸。
二见泽一反手关上门,将旅行箱放在地板上,用手摸到门口并扣上了门。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姑娘熟睡的面容。
那姑娘有点象丝苔拉。
可是,丝苔拉早已不在人世了。被二见泽一——黑手党的执法人——杀掉的一个黑手党的叛徒的喽罗,在大约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六,用冲锋枪将外出买东西的丝苔拉,扫射死了。
十二年前起,二见泽一成了黑手党里的执法人,每年平均要处理五件这样的事情。
每一件的报酬从一万美元上升到五万美元,即使在物价昂贵的美国,二见泽一同丝苔拉的日子也是过得很优裕的。
作为黑手党二头目的女儿的丝苔拉,对二见泽一干的是什么职业,隐隐约约有所查觉,这是无疑的。二见泽一自称是做枪支生意,必须到各城市出差,可是,丝苔拉对此讳莫如深,从不深究。
两年后,他们俩人在离新奥克城一百来英里的新乔治州米思蒂克山岗的疗养地,买了一所虽然说不上庭台楼阁,倒也够得上富丽堂皇的庄园。
那庄园盖在小丘之上,向前俯瞰是格莱特海湾,环境优美的港湾里停着他俩的游艇,夫妻俩常在海中戏耍欢乐。
翌年,长子弗兰克诞生了,他雇用了女管家。又过了两年,女儿丽兹诞生了,生了两个儿女的丝苔拉姿色不减当年。
二见泽一刚接受执法人这项工作时,对自己被迫干这种勾当并非心甘情愿,但当他逐渐地把它看成是一种职业,也就慢慢地想通了。
二见泽一想,被自己杀掉的家伙都不是好人,而是一伙危害良民的吸血鬼,所以,抹掉这一类人间蝼蚁又算得了什么……身为黑社会成员的二见泽一内心竟然是这样想的。
二见泽一,当他想通了以后,就对暗杀勾当投入了全部的激情,用暗杀机器所必备的冷酷和镇静去追求暗杀行动的无懈可击。
二见泽一只要上面交来被杀对象的名单、从各种角度拍摄的照片,他就潜入到被杀对象居住的城市去。
然后,用两三周时间观察和摸索对象的日常生活习惯,寻找没有目击者的地点以及人们视线的盲点,然后一举杀死对象,事成之后,他内心既有一种完成了一幅艺术杰作的满足感,又是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
二
弗兰克和丽兹,就读于上流社会子弟为主的私立小学,二见泽一的家庭生活是相当美满幸福的。但他的家庭在去年被冲锋枪的扫射所毁灭了。二见泽一发誓要对那两个凶手复仇。那两个家伙懂得杀死丝苔拉比杀死二见泽一本人更能折磨他,当丝苔拉推着购物车走出超级市场时,等在那里的轿车的窗口里,就伸出冲锋枪向她扫射了五十发。
二见泽一得知噩耗后立即赶来,抱起丝苔拉血肉模糊的遗体,作为职业杀手的他,已把仇恨寄托在枪弹上了,射击,射击,不顾一切连续不断地射击。
二见泽一将弗兰克和丽兹送进了波士顿的一所收费昂贵的第一流的住读小学,此后,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探寻那两个凶手。终于找到了那两个躲藏在新墨西哥州的一片沙漠中的仇敌。
二见泽一先用枪射穿他们的手脚,使其不能动弹,然后把他们用生牛皮捆在沙漠中的巨大的仙人掌上,让烈日暴晒他们,整整折磨了两个昼夜,最后把那两个已变得完全疯颠的家伙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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