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片仓的神经集中到了这件事说。若能知道此人的真面目,就会知道司祭为何将天地教的女人送到这里来,就能估计到司祭的企图是什么。
然而,片仓明白,即便弄清了真面目,自己也还是无可奈何。
片仓抱着柱子。
他不知自从被迫抱着柱子以来过去了多长时间,好象过了十几天。狭窄的房间里没有窗子,片仓不知昼夜更替。没有一个人来,建筑物内寂然无声。
片仓上看手铐的手臂抱着柱子,根本没有移动的余地。他的额头靠在柱子上,两腿辟开夹着柱子。
片仓身体僵直着。背部骨骼仿佛成了化石。从颈骨开始的骨骼劳累,使片仓感到体内象是被灌进了铅似的。这样的身体已不能称作身体,而成了一根枯木棒了。只有神经还活着。片仓不禁想到若这样下去,再过一天。他就会发疯的。
或者,他会不会象冰那样裂开?
片仓不住地想着山泽。唯一的希望是出院后的山泽能搜索而来。
然而,片仓没抱过分的希冀。山泽对于侦探工作有着独特的敏觉,这一点是可以信赖的,但即便山泽有着那种嗅觉和机警的眼睛,他也无法看出隐藏着的市长与警察合谋这一可怕的背景。假使山泽发现了这一切,那山泽也就有了断送性命的危险。
片仓不知时间到了几月几号。他进入市长办公室是在九月二十五日。那天他就被关到了这里。
从那时起又过了几天呢?
就感觉而言,好象是过了十几天,但那不准确。这样一动不动地活十几天是不可能的,而且因为没有人来,片仓连一滴水都没喝。若过了十几天,那他就应该饥渴而死了。
再长也就是两三天——片仓这样对自己说道。
山泽出院预定在九月二十七八日。山泽可从片仓未到医院探视一事,推测出情况有变。山泽或许会早一两天出院,而且山泽可能已经开始搜索行动了。
——快来。
片仓在心里拚命地念叼着。在他这样念叼的同时,他又自己熄灭了他的希望之火。山泽找到这里,那完全就如同大海捞针。
——想到山泽找不到自己,自己就这样折磨而死,片仓的心落入了绝望的深渊。
无时间概念的黑暗无尽头地绵延着。
这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杂乱起来。
两个男子走了进来,将片仓从柱上卸下,又上了镣铐。
“你这家伙,打算活到什么时候?”
“走,蠢猪。”
片仓被拖过走廊又拖进了一间屋子。
两个男子放下片仓走了出去。
屋里呆着一男一女,是镰田市长和京子。
“来了?奴隶!”
镰田满意地看着片仓。
镰田让京子陪着饮着酒。京子穿着与那天相同的和服盛装,端坐在镰田面前。两个人之间放着两个高脚盘子,菜肴摆在上面。
京子看了一眼片仓后,视线很快又回到了镰田身上。
片仓被命令坐到了一旁。
“怎么样,抱柱子的滋味好受吗?”
镰田问道。镰田的眼中射出了匕首般尖利、残忍的目光。
“是。”
片仓低下了头。
“看,你的老婆现在是我的女子。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知道吗?女人对强者是会献出她的一切的,对不对?”
“是。”
“你是个懦夫。你生来注定要成为强者的男奴。我可以告诉你,上次集会到这里的人都是掌握北卷市大权的强者。那个叫左的男子,是拥有北卷市财产的半数左右的事业家。他有二十几幢大厦。我也拥有一个土木建筑公司,此外还经营着两个医院。所有成员都是头面人物,是统治者。我们这些统治者被赋予了绝对权力。讲得明确一点,就是奴役市民的权力。”
镰田喝于了一杯酒。他的脸变成了砖红色,一直红到头顶。
“有权者应该享受快乐。”
镰田待京子倒上酒后接着说下去。
“只要是美丽的女人,我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都要夺过来。指使手下人,采用多种威胁的手段将别人妻子夺过来。只要被我们看中的人妻,就甭想逃脱。她们抛开其泣不成声的丈夫,投进我们的怀抱。你这家伙,懂得这种快乐吗?整天唠叨着法律和民主才得以生存的你们这些人,永远不能理解权力的快乐。”
片仓默默地听着。
“在这个北卷市,我们是统治阶级。上次集中起来的女人几乎尽是人妻。今后我们若见有漂凉的人妻,还会成胁其丈夫,把她夺过来。”
镰田的声音粘乎起来。
片仓沉默着。
京子给镰田斟着酒。
京子上眼非翻望着镰田,她时眼睛里闪着娇媚的光彩。
“你真是头蠢驴。你说我夺了你的妻子就来骂我。你犯下了不赦之罪。罪该万死。你要被判死罪。”
镰田望着京子说:
“这家伙对你讲过失礼的话。怎么办?”
“请惩罚他?”
“是吗,惩罚吗?”
镰田移回了视线。他那红红的混浊的双眸发着迟钝的光芒。片仓的背部感到一阵颤栗。
“那么,你来罚他。因为这个奴隶侮辱了你。”
镰田的眼睛不转了。
“你是让我罚这个男人吗?”
京子松了口气望着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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