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泽向当地报社走去。
既然对手是北卷市长,那就应该事先做好必要的思想准备。走着走着,山泽感到自己入院后的瘦削的体内鼓起了勇气。可以说这是搏斗的意愿。镰田市长和司祭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活下去,片仓!”
山泽嘟嚷道。
他来到了岩手日报社。
与山泽会面的是一位叫铃江的记者。他是一位年过中年、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男子。他的眼球突出,似乎要飞出来。
山泽把他引到了一个茶馆。
“是北卷市长的镰田市长吗?”
铃江要了啤酒。他称呼镰田市长的口气里含着轻蔑。
“那家伙是搞土木建筑的。看看他的样子就能知道,他腹部突出,一带上腰围子,可真是个象样的人物。”
铃江一并始就很尖刻。
“人物是?”
“最次的人物。他拥有岩手县的一个土木建筑公司,另外还是精神病院的理事长,但他是个没思想的男人。他满脑子都是钱,再没别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登上了市长宝座,而且已是第三次连任了。”
铃江的评价很辛辣。
“这个城市的情况怎样?”
“人口不到四万。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产业。它原先是作为奥羽街道的一个旅店车站发展起来的。”
“其他还有谁是有势力的人物?”
“第一要数一个叫左幸吉的男子。这人拥有北卷市将近十分之七的大厦。他虽象是经营房地产业的,但总使人觉得看不透他的本来面目。不知他有过何种经历。其次就是镰田。在他以下,就都差不多了。商工会议主席、市议会议长之类的人物没什么差别。”
“这些人全都是镰田派吗?”
“对,全是镰田派。更确切地说是那里没有反对派。镰田的势力过于强大,谁若敢与之抗衡,就只有死路一条。镰田决不会让他的对手再度爬起来。所以,市长候选人就只有他一个。说起来也就是独裁政治。然而,据说只有左幸吉在镰田之上。大概是左的资财支持着镰田。因而,镰田有什么重要事宜,都要请示左。镰田虽是市长,而左才是背后的大总统。”
铃江又倒了些啤酒。
“你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个左幸吉的经历吗?”
“是的。他几乎很少到台前来。”
“年龄是?”
“嗯,五十到六十来岁的样子。我也只见到他一面。他已年过半百,但白发白髯,给人以和蔼可亲的感觉。”
“是吗?”
“镰田干了什么坏事吗?”
铃江的职业感觉突然起作用了。
“不,没什么。”
山泽摇了摇头。
“关于那个精神病院,有什么可疑的传闻吗?”
“没听说过那种传闻。”
铃江毫不迟疑地否定道。
“警察署与市长之间的关系怎样?”
“可以说是一唱一和。”
“是吗!”
既然不存在市长的反对派,那警署与市长之间也就不会发生龌龊。
山泽向铃江道谢之后,出了茶馆。
他向车站走去。
大本营?……
山泽嘟嚷着。
人口不到四万的北卷市似乎就是镰田的戒备森严的大本营。他们用卑鄙的手段在经济上搞垮对手,实行独裁政治,可以说这是地方首脑经常使用的恫吓政治手段。警察也很可能就是其所在都市的市长的爪牙。
——从哪里发起挑战呢?
山泽正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不可能重蹈片仓的覆辙。
山泽到达北卷市是在黄昏时分。
山泽走向了市政府大楼。
他没有忘记不要象外仓那样粗心。这是他在列车里考虑了多种攻击方法之后得出的结论。
片仓不论是被镰田杀了,还是被监禁起来了,他都不可能轻易露面。监视镰田很容易,但若想抓住证据,则需要好几天。问题在于是否有那样多的空闲时间。
若片仓已被杀死就无所谓了,但若他活着,那么救出他来就必须争分夺秒。
山泽决定先给镰田点震动。京子坐在镰田的车里是事实。如给镰田一点震动,他应该有反应的。
——会有什么反应呢?
山泽思考着这个问题。
山泽已大致了解了北卷市的概况。对叫作镰田的男子,及操作镰田的叫作左幸吉的人物,他已有了一些认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哪怕是了解到对方的一点情况,对于战斗来讲也是有利的。
山泽到达市政府大楼是在下午四点以后。
他要求与市长会面。
“有过约定吗?”
秘书问道。他是个衣冠楚楚的男子。
“没有。”
“没有的话就不能见市长。请登记一下,事先约定。”
“那不行。”
山泽注视着秘书。山泽的锐利目光象是要看出是否片仓也和他一样来拜访过市长。
“你要耍横吗?”
秘书丝毫也不让步。
“能不能……”
“你若再不回去,我可要叫警察了。”
“叫吧。我不是随随便便来的。警视厅有我的朋友。我是和他们联系之后来到这里的。把警察牵连进来对市长没有好处。”
“到底。”
秘书的口气软了下来。
“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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